其实回答这些问题还不是让冯谦觉得最憋屈的，他难以忍受的是，为了让这些人看，他不能像之前一样挡着脸，方草堂外头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瞅，也能看到他现在这幅尊容，一直在小声地嘀咕着，让冯谦总有一种自己成了小丑人人围观的恼火感。

后来看这些人问个没完没了了，终于不耐烦地催促道：“到底有完没完了！有本事就赶紧看，没本事就靠边儿闪！”

几个老大夫心里也有气，却也只能暂且忍着。

正好该问的情况也都问完了，又让冯老爷身边的下人将他们开的药拿过来，确定一下药还是不是他们之前开的，有木有问题，当然了，为了防止他们掉包什么的，药膏和其他药材都只是拿了一部分，其余的还被冯家的下人牢牢揣在怀里，就为了需要的时候拿来当证物。

趁着几个大夫互相交换意见，查看那些药材时，步妖妖也悄然把冯谦打量了一遍，几个坐堂大夫的问话，还有冯谦的回答也被她一一记住，心中也大概有了底。

只是，有些事情还得找冯谦验证一番才能确定。

就在这时，冯老爷派去益安堂的人过来的，同来的还有益安堂一位年长的大夫，何掌柜忙迎了出去，客气地和那人打着招呼。

益安堂的人大约也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经过，简单和何掌柜寒暄过后便不多话，直接给冯谦看诊。

虽然早有准备，但冷不丁看到冯谦那张一言难尽的脸，那位老大夫仍是不免心里一跳，暗暗咋舌。

老大夫以前也曾见过冯谦一面，知道这位冯家的少爷虽然长得算不上极为出色，却也有几分英俊小生的模样，红颜知己据说也有不少，而今这模样……若是不熟悉的人，估计根本认不出人来，整张脸上几乎就没有一块好皮。

三分之二的脸上都是红包，没有红包的地方也起满了疹子，那疹子还从脸上一路延伸到脖子，从冯谦时不时地就要用手揉一揉的动作来判断，恐怕胸口处也长了不少。

老大夫给冯谦看病的步骤和方草堂的坐堂大夫一样，诊脉，询问他一些细节，旁边那几个心中已经有些想法的大夫也偶尔给对方补充，更是相当担当地把他们给冯谦的药膏拿出来尽管让他查。

半晌，老大夫才将手松开，早就等不及的冯老爷立刻问道：“怎么样，我家谦儿的脸能好吗？是不是方草堂的庸医开错了方子？”

方草堂的几个人顿时又是一阵怒目而视，事情还没个结论就庸医庸医的叫，真当他们没脾气不成！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慢吞吞地说道：“令郎脸上的疹子之所以加重，并不是因为方草堂开错了药。”

“怎么可能！”冯老爷和冯谦当即脱口反驳。

何掌柜刚从自家药堂的大夫耳语中了解了情况，心里有了底气，也立刻说道：“怎么不可能？冯老爷，冯少爷，现在结果很明显了，我们药堂的大夫开的药，方子，都是没问题的，冯少爷最开始两天用药的时候疹子不也确实好转了很多吗？这就足以证明药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