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晚没出事,或者我再看仔细一点,至少你一个人是可以逃出去的。”
“这就是命中注定,不用去多想。上天估计有意要搓合我们,才让我们一个断手,一个断脚,在十六年后再来一次相逢。坦白说,没有这些经历,我们也未必能走到一起。”
站在当年被砍脚的地方,程江南呆了很久。这些年,她为了找景哥哥的线索,曾无数次回来过,但每一次都不敢来这里。这里留着太多的血腥,每一次老远看到,都会觉得脚部在疼痛。
裴景轩走过来将她搂住,“一切都过去了。”他永远知道她想什么,怕什么。
两人走出去,程江南再次回头来看高墙,最后连脚步都停下:“那坛骨灰到底是谁的?”她指的是平安堂里供奉着的那坛一直误认为是裴景轩的骨灰。
他们去了警局。
结果,却并不理想。
疤哥和手下为了能顺利跑出去,开了门,把孩子和狗都放了出去,然后放了一把火。之后,他们只找到了几个孩子,剩下的不知道去了何处,便也无法认定到底死了谁。
“整个火场只有那一具尸体,完全烧焦无法辨认,找回来的几个孩子没有谁能说得清楚死的到底是谁,后来有个小姑娘过来认领,我们就给了她。”
领骨灰的自然就是程江南了。
她晕了半个多月才醒来,醒来后,案子已经结了。她去警察局找景哥哥的尸体,大家便理所当然认为那个死者就是她想找的人。
这个乌龙一闹就是十六年,直到证明裴景轩就是景哥哥,才算揭开。
看来,知道骨灰真正身份的,只有疤哥了。
程江南默默想着,这会儿也只能寄希望于仇涛那边。平安堂已交完了半年的租金,她便索性将骨灰依然寄在那里。
晚上,裴景轩送她去一统天下上班。她在台上演奏,他在台下看,也不找位置坐,只倚在角落里。虽然是不显眼的位置,但因为他太过出色,还是无法忽略。
他的目光始终将她笼罩着,霸道而满含了侵略性。程江南偶尔抬头,冲着他笑笑,他便回以微笑。
因为甜蜜,所以时间过得格外快,似乎只是眨眼间,就到了下班时间。程江南从台上下来,裴景轩走过来,毫不避讳地揽上了她的腰。
裴景轩没有带她往出口走,反而拐进了走廊,他边走边打电话。
“打给谁?”
“慕阳。”
他这是还想把事情摊开的意思。
听到裴慕阳这个名字,程江南的身子略略僵了一下。
“怎么?不想见他?”裴景轩细心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她摇头:“没有。”
她只是在想,要不要把裴慕阳可能对自己有感觉的事说出来。最后,决定闭嘴。只要他们的关系公开,裴慕阳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不能怎么样。自己现在说出来,会让他们兄弟生出罅隙,反而不好。
那头的裴慕阳一直没有接电话,裴景轩极为无力地压了压眉,只能作罢。
他们从特别通道下了楼,走到门外,裴景轩将她往回拉了一把。两人原本有些距离,此时靠在了一起。程江南疑惑地来看他,“怎么了?”
“江南,能不能辞掉这份工作?”他开口,字句都十分斟酌,想来思考已久。程江南疑惑地来看他,这个问题,他们之间讨论过的。
“我没有不允许你上班的意思,但目前的确不适合。你还在上学,学业不能荒废,而别墅设计图也在赶,根本腾不出时间来。听我的,如果想弹琴,就在家里弹弹,等到设计图赶完了,或是毕业了,再回来。”
知道他是为她好,但这是她的生活主要来源。程江南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裴景轩怎么会看不出她心里想什么,轻轻将她拉了过去,顺手将她脸侧的发丝捋了过去:“至于你和江北的生活费、学费,由我负责。”
很多事,的确矫情不来。
虽然不想他养,但她知道知道,自己的时间的确不够。别的不谈,接手了设计图,至少就得全力以赴,自己拿些边角料的时候对付,的确不敬业。他为她解决了后顾之忧便没有什么可担忧的,最后索性同意,“不过,我们说好了,等到设计图做完,我还要回来工作。”
“没问题。”
他就是心疼她太累了,她能配合,他哪里还会说什么。
“我上去跟经理辞一下职。”她往一统天下走。
裴景轩再次把她拉回来:“不用了,老板已经知道了。”
“老板?你提前跟老板说了?”她马上摇了头,裴景轩向来尊重她,不可能没跟她商量好就去找杜淳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