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上了车,直奔夜总会而去。
虽然是白天,夜总会仍在营业。里面黑黑的,只有昏暗的灯光在闪烁,折射出暧昧的光芒。一些坐台小姐正准备下班,脸上的浓装难掩酒气和疲惫。她本能地捂着鼻子,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
一步一步地探进去,她始终无法把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和程江北那干净的气质联系在一起。
夜总会很宽,在这么大的地方想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程江南陷入绝望的时候,一道身影迅速闪过。
那是个打扮前卫,头上扎满小辫,嘴里吹着口香糖的女孩,她认得,曾经和程江北谈过朋友。
“等一下!”她追了上去,拉上了那女孩,有如拉上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你知道江北在哪儿吗?我要找他,很着急!”
女孩看到她并不意外,表情却极为淡漠,“即使我知道他在哪里,也不会告诉你。”
“今天是他高考的日子,错过了就完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她急得直摇头那女孩直晃荡。
女孩脸上却显露了讽刺,“高考?他根本不需要高考。”
“你参加高考考一所好学校,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啊。”是因为眼前这女孩子,他才会连高考都不顾的吗?在这一刻,程江南越发觉得自己忽略了程江北。
“告诉我,他在哪里!不管你心里存着怎样的想法,先让他参加了高考再说,可以吗?”她只能以商量的口气说话,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程江北,“求你,告诉我,不能因为你的想法而毁了他啊。”
“毁掉他的不是我,而是你。”女孩反过来指责起她来,“因为你,他连自己的位置都可以不要,默默无闻地做一个学生。”
“位置?他现在的位置本来就是学生。”她纠正着。
女孩闭了闭眼,全然是对她的话的不满,“学生?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学习这些无聊的东西!他明明是一条龙,却因为你而变成了一条虫,你还要阻止他到什么时候!”
“什么……意思?”女孩的话越来越不对劲。
女孩迟疑了一下,最终下定了决心,“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他吗?他是信组织的少主,我找他回去是为了让他回归组织。”
“开……什么玩笑!”这是她听过的最离谱的玩笑,“警告你不要再想着欺骗他了,如果你再不交出他来,我会报警的!”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她勾起了唇角,“是啊,像你这么平凡的人怎么会想象得到?坦白告诉你,他并不是程江北,真正的名字叫程钟离,不,应该叫楚钟离,是信组织现任主人的大儿子。”
“程钟离?程钟离早就回去了,既然你是那个组织的人,这点都不知道吗?”
程钟离离开的时候她才七岁,并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只知道寄存在了他们家,隐藏了原本的姓跟他们一起姓程,对外以长兄相称。
后来,便被人领走了。
领走他时,那家人的架子挺大的,她记得一连来了十几辆车,都是那种黑亮黑亮的,看起来十分奢华的样子。
后来,程钟离再没有跟他们联系过。
“他的确被领走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又回去了。”女孩低头,掏出一本资料来,递给她,“这件事,你应该不陌生吧。”
程江南低头,看到的是一份年份久远的报纸,报导的是十六年前警方破获了一个拐卖儿童的乞丐团伙的新闻。这事,她亲身经历过,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她问。
“少主因为看到了这份报纸,最终人格分裂,把自己变成了程江北。”
这又是什么样的谎言!
程江北一直以原本的身份生活在她附近,只除了四年前那回被逼出人格分裂变成程钟离之外。
“小姐,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人格分裂是怎么回事。人格分裂症病人只会在特定的情况下分裂成其他人,一般情况下都是以主要人格存在的。这么多年来,江北都是他原本的样子,跟程钟离搭不上边!”
“这只能说明,他对你的感情太深了。”女孩说这话时,在她脸上投下了极不满的目光。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吗?你把我当成了什么,这样低级别的谎言我会相信?”程江南无情地反驳起来。只是,在反驳的同时,脑海里又腾出了许多东西来。
仇涛打来电话,说死者其实是自己的弟弟程江北,还有父母根本不可能生出的血型的孩子……
可是她明明看着程江北长大,这种事未免太荒谬!
女孩根本不在乎她信不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要去找他了,现在这样对他最好。如果他想要找你,自然会出来的。”
她转身往外就走。程江南想去抓她,她反身回来揪住她的指,“你不是我的对手,最好别白费力!”
说完,甩开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