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从无忧楼出来后,便一路往家里行去了。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凤瑶快要走进家门时,光线已经模糊起来。也不知道豆豆等久了没有?凤瑶心想,脸上露出一丝柔和。
然而当她又走近几步,看着大门前低着头来来回回走动的高大身影,不由得有些讶然:“行宴,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听到她的声音,高大的身影停下脚步,转过身抬起头来,眼中闪过喜色:“妹子,你可回来了!”
凤瑶走近了,指着苏行宴的头上,有些不解:“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弄得这一头一脸的灰?”
原来,苏行宴从狗洞里爬出来后,虽然拍了拍灰尘,到底没有镜子,残余了不少,沾在头发上、脸上。听凤瑶如此说,连忙抬手捂住脸,支支吾吾地道:“没,没什么。”一定不能告诉妹子,他爬狗洞的事。
所幸天色有些暗了,苏行宴瞧起来虽然狼狈,倒也无损他英俊高大的身形。整了整头发衣裳,神情严肃下来,对凤瑶说道:“妹子,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来的。”
“嗯?”凤瑶有些讶异。
只听苏行宴说道:“前几天,南宫无情给我爹回了信……”
那日,自陌水村的凤瑶家里走后,生意未谈成的苏掌柜,心中很是可惜,便给京城的南宫无情写了信,请示该怎么进行下一步。谁知,南宫无情回复的消息,却并非拉拢,而是写道:“告诉她,若再敢帮着无忧楼,对她不客气。”
凤瑶的脸上沉了沉:“之前在路上堵住我,要侮辱我的人,是南宫无情派来的?”
苏行宴苦笑一声:“就这个,还是他看在咱们是朋友,而他曾经买过你一道菜的面子上。”
见凤瑶面露惊讶,苏行宴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南宫无情这个人,小时候是个心软又善良的小孩,捏死一只虫子他都要哭的。可是长大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凤瑶的眉头挑了挑:“这样?”
“妹子,那日堵住你的人,没有把你怎样吧?”苏行宴有些忧心,又有些愧疚地道。
“没有。我把他们小小教训了一顿,就放他们走了。”凤瑶道。虽然对南宫无情不屑,然而对苏行宴跑来给她报信还是很感激:“你放心,我很能打,他们奈何不了我。”
苏行宴却更担忧了:“妹子,要不然,你别跟无忧楼的人走得那么近了?你不知道,南宫无情有多么冷酷决然。若是他知道,无忧楼因为你,而变得更加火爆……”
“我不怕!”凤瑶平静地道,“他若要做什么,就让他做好了,我有法子对付。至于你们苏家……”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妹子,我并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苏行宴握了握拳头,艰难地道:“我爹把我软禁起来了,不叫我与你接触,也不叫我与你通风报信。可是,我没法眼睁睁地看着任何人伤害你。”
他是苏家子孙,终会回到苏家,以苏家的利益为先。可是,这样就与凤瑶为敌。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为什么,他们却是两派?
他唯一能做的,竟只有通风报信,叫她小心。
“行宴!”凤瑶忽然叫道,抬手拍在他的肩上:“谢谢你。”
“妹子?”苏行宴怔住,她为何谢他?
“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凤瑶道,目光直直地望进苏行宴迷茫的眼睛里,“在商场上,我们是敌人。但是在商场外,我们是朋友。”
苏行宴似乎有些懂了。
“你回去吧,别让家里为难。”凤瑶收回手,退开两步,扬起头,平视着他的眼睛:“就算你帮着知味楼对付我,那也是你的立场和职责所在,我不会怪你。而且,别小瞧了我。发挥你的才能吧,尽你所能,不要保留,让我们在商场一决高下!”
说完,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苏行宴不由得转动脚步,目光随着那道纤细的背影而移动,此时此刻,心中怦怦跳动起来。仿佛,有一颗种子,在他的心中发芽。
他知道了,当初为什么被她所吸引。也知道了,他为什么宁愿钻狗洞,不顾骄傲地顶着一头泥土,狼狈地来向她通风报信。
因为,她是这样的人!
脉管中隆隆涌动的血液,胸腔中咚咚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告诉他,他要娶的,就是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