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就在这时,院子外面响起一个和蔼的声音,王大夫到了:“谁的胳膊断了?在哪里呢?”
邹氏连忙转过身去:“在这里呢,王大夫!”
王大夫看清楚后,抬脚走过来,摘下药箱,蹲下去检查王有禄的伤势。才一碰,王有禄便痛叫起来。王大夫摸着,眉头渐渐拧了起来:“情况不妙。”
邹氏一听,顿时急了:“王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骨头碎得厉害,日后怕是长不好了。”王大夫说道。
“什么?!”邹氏尖叫一声,不可置信地道:“你说我儿子的胳膊治不好了?”
院子外头,亦是响起一片片抽气声。成年人的骨头,该多么坚硬?他就那么踩了一脚,竟然踩碎了?一道道惊异的目光,纷纷看向少年。
王大夫神情凝重:“关节处的骨头碎裂严重,无法愈合如初……”
“不可能!”邹氏尖叫着打断道,一股鄙夷的神情从她的眼睛里迸出来,“你这庸医,没本事治好我儿子,就说我儿子治不好,你怎么有脸?”
王大夫的神情微变,提着药箱站起身来:“你不信我,我不治了就是。”说完就要走。
王村长忙拦住道:“王大夫休要听她胡说。小儿的胳膊,还请王大夫给治一治。”
这乡村间,本来就没什么人才。撵走了王大夫,上哪里再找一个给王有禄治?便是要寻良医,也要先把眼前度过了才是。
王大夫听罢,便止了脚步,开始给王有禄正骨。
听着王有禄一声声的惨嚎,邹氏心疼的要命,抬手指向屠飞鸢等人,狠毒地下令道:“给我打死他们!叫他们给我儿赔命!”
王大夫闻言,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眼中有一份担忧。然而想起家里尚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眼中闪过一抹叹息,低下头去。
“你们就不想知道,我这几日进城做什么去了?”屠飞鸢把爷爷奶奶挡在身后,抬头道。
“老娘管你做什么去了?”邹氏的目光充满狠毒,“丑八怪,丑得猪都嫌,老娘看着你,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屠飞鸢面不改色,这样的侮辱,对她来说连挠痒痒都不算。神色淡淡,只道:“你若知道我做什么去了,再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咯咯!”邹氏尖声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贱丫头,吓唬谁呢?”
屠飞鸢别过头,视线转向王村长:“不怕告诉你们,今日我们屠家若伤一人,你们王家得倾家荡产!若是死一人,你们王家所有人都得陪葬!若是都死了……”说到这里,屠飞鸢冷笑一声,“你们祖宗八辈的坟都要被刨出来!”
“哎哟!真是笑死人了!”邹氏笑得前仰后合,“你们屠家有什么了不起?竟敢出此狂言!”忽然笑声一止,抬手指向屠飞鸢,狠毒地说道:“先把这个贱丫头的腿打断!”
屠飞鸢冷冷地看着她,神色不见半点惊惧。
王村长见状,不由得心中一动:“且慢。”制止走向屠飞鸢的王家人,探究地看向屠飞鸢说道:“小小年纪,倒是会吓唬人。你爹固然有本事,却早在许多年前就没了音讯,说不得已是死了。你搬出他来吓唬人,哼,有什么意思?”
屠大海此人,外人看着都是一个可亲的少年,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然而,王村长与他打过几次“交道”,深深知道,那个人绝不是表面上的可亲无害。见到屠飞鸢有恃无恐,以为屠大海给她留下什么依仗,心中升起一份谨慎。
屠飞鸢心中升起一丝冷笑,口中说道:“你说我爹死了?真是太可笑!”
“若他没死,为何十几年来从无音讯?”王村长道。
屠飞鸢高高昂起下巴,说道:“你们懂什么?我爹的才学和本事,上头格外看重,吩咐他去做机密的事情,又怎么能透露行踪?”
“哈哈哈!”王村长闻言,仰头大笑起来,一改方才的谨慎与小心,看向屠飞鸢的神色变得无比蔑视,“不愧是他的女儿,心眼多的很,连这样的谎话都能编出来!”
邹氏听到男人如此说,立刻指着屠飞鸢道:“给我撕了这个小贱人的嘴!”
“你不相信不要紧,我爹十几年没有露面,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猜到他的事。”暗暗讥讽王村长的愚钝,屠飞鸢接着说道,“镇上轻尘酒楼的曹掌柜,不知道村长耳闻过没有?他便是我爹的故交,昨日还与我交谈过,说起我爹年轻时的事。如果他知道,他故交的父母、子女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