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丽芝气得脸上涨红,扭头对煜王爷叫道:“王爷!”
程丽芝正值花龄,貌美娇俏,兼之身份高贵,年轻男子见了总忍不住怜惜一番。否则,被孟庄主拒之门外的程丽芝,是进不来紫霞山庄的。是煜王爷惜花,将她带了进来。
此时见得美人儿气得眼睛都红了,便对孟庄主道:“孟庄主,本王知道你与沐神医多年无子,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可是,此女貌丑无盐,粗鄙顽劣,实在不配你二人疼爱。不如交给程小姐,改日本王送你们一个更好的。”
“不必——”沐神医被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才冷冷吐出两个字,便被孟庄主打断了。只听孟庄主呵呵一笑,说道:“王爷可是来取葡萄的?不知王爷要取多少?”
一句话落,煜王爷和程丽芝纷纷闭上口,如同被掐住七寸的蛇,再不敢说什么了。
紫霞山庄的葡萄,历年来,难求如登天。今年,不知武成王使了什么绝招,早早得了二十斤葡萄。被人看去,惹了不知多少眼红。然而,每年的惯例,谁凭真本事求来葡萄,谁就吃着。旁人要吃就去求,吃不到也不许碎嘴。
煜王爷虽然是太子殿下的长子,然而才学品行都不是最出众的,眼看着太子殿下就要登基为帝,下一任太子的人选就要落下,便殷勤出行,亲自来求了。
至于程丽芝,则是英国公府三房的七小姐,年纪最小,性子和当年的嘉仪公主又很像,故此颇受宠爱。此次前来,便是打定主意摘上两百斤葡萄回去的。一百斤自家吃,一百斤送去嘉仪公主府上。
不成想,才一进门,便遭了孟庄主和沐神医的不待见,还是借了煜王爷的光,才能进得门来。在紫霞山庄,倘若惹孟庄主不高兴了,还可以求沐神医。而沐神医不高兴了,求谁也没有用。
闻听孟庄主拿葡萄来说,二人均不敢再多言,他们是来求葡萄的,若是空手回去,少不得惹了笑话。
煜王爷不敢再劝,只笑道:“本王取一百斤回去。”
程丽芝开口想说两百斤,听闻煜王爷才开口一百斤,不由得语塞。
孟庄主趁她张口未语之际,张口说道:“既然程小姐并不稀罕孟某的葡萄,便请回吧。三七,送客。”
“不是——”程丽芝开口还想辩驳,谁知,根本没有给她再开口的空当。
只见三七伶俐地走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程小姐,请。”
程丽芝不禁变了脸色,咬着嘴唇,眸子扫过孟庄主和沐神医,冷哼一声,甩袖走了。紫霞山庄害她三番四次在煜王爷面前丢脸,这个仇,她记下了!
孟庄主不以为意,一个小小女娃儿,能代表英国公府不成?即便能代表,英国公府想要对紫霞山庄不利,也要看看满京的官员愿不愿意。
沐神医甚至冷冷说了一句:“谁招她了,她收拾谁去。牵连无辜,算什么本事?”
无非是嘉仪公主,将这份仇恨传播种植下去。否则,那件事过去了十三年,屠大海和温倩皆命丧火海,谁还记得?可恨嘉仪公主心肠歹毒,害了恩人一家还不够,如今竟连姓屠的都不放过!沐神医忍不住咬牙,若屠侍郎和温倩没有死,哪里轮着他们得势呢?
才没走远的程丽芝,听到这句话,身形顿了顿,随即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王爷,这边请。”孟庄主做了个手势。
煜王爷假惺惺地道:“孟庄主休要动气,程小姐年纪小,难免气盛了一些。待本王回京,与她分说一番,她必然不会与你记恨。”
言外之意,便是他如果不与程丽芝分说一番,程丽芝必要记恨紫霞山庄的。又或者,他分说的意思反了,程丽芝说不得更加记恨紫霞山庄。
孟庄主心知肚明,这不过是煜王爷想多要些葡萄,然而煜王爷既然没有明说,他也只装作听不懂,呵呵笑道:“那便多谢王爷了。”
煜王爷一拳打在软棉花上,未免有些不满。然而却也无法,这些年来,谁都知道紫霞山庄的规矩。随着孟庄主的引导,往葡萄园的入口走去:“今年培育出什么优良品种?不妨带给本王瞧瞧?”
“有是有,只不过并不太好。”孟庄主说道,“内子今年疲于奔波宫中,为圣上与各宫娘娘诊脉,孟某也无暇照顾这些东西。下人不得要领,得了我的嘱咐,也没有做成,俱是酸涩无比,口感极差。”
煜王爷听到这里,便有些不高兴:“孟庄主可是怕本王索要的太多?否则为何本王每问一句,孟庄主便说出如此扫兴的话?”
“王爷若不相信,那么孟某带着王爷,一株一株尝过去便是了!”孟庄主拍着胸脯说道,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