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虽然身形瘦弱,却力大无穷,一拳能打断一个侍卫的手。如一颗能量庞大的炮弹一般,以一种势不可挡的趋势,很快甩下一半的人,眼见就要突围。
“放箭!”眼见阿容就要冲出去,煜王爷高声喊道:“他愈合力惊人,只要死不了,本王依旧重赏!”
屠飞鸢握起拳头,嘴唇抿了起来。便在这时,侍卫取了弓箭,朝阿容射去。阿容大力推开挡在身前的两人,身形一跃,突围而出。
“守住山庄大门!”煜王爷见这种情况下,阿容还是突围,气得高声叫道,“快放箭!”
“嗖!嗖!”一根根箭支,飞快射了出去,擦着阿容的周围飞过。
阿容回头看了一眼,脚下一转,飞快朝葡萄园的方向跑去。煜王爷便指挥着侍卫们,一半人手去追,少半人手继续放箭。
“不可放箭!我的葡萄!别伤了我的葡萄!”孟庄主这回当真是心疼得滴血了。眼见少年扑向葡萄园,一行侍卫们也不带顾忌,呼啦啦穿过,也不知扯坏了多少植株,直是心疼得大叫起来。
阿容的身形单薄,一头扎进葡萄园,很快便看不见了。侍卫们随后去追,脖子下方都被葡萄秧苗遮挡住,只露出来一颗颗头颅,直直向前方涌动着,勉强看得出阿容的方位。
“我的葡萄!我的葡萄呀!王爷,叫你的侍卫仔细些!”孟庄主看着被侍卫们冲得七零八落的葡萄,直是心疼得脸色都变了。
煜王爷一把推开他:“本王会赔偿你的!”
站在葡萄园的入口处,双眼紧紧盯着侍卫们涌动的方向,神情紧张而激动。渐渐的,侍卫们涌进葡萄园的深处,渐渐连脑袋也看不清了,只有一片片植株左右摇动着,无声控诉着粗鲁的侵入者。
孟庄主即便再心疼,也知道大势已去,眉头拧成了铁疙瘩,深深叹了口气:“唉!”
渐渐的,植株晃动的痕迹也看不清楚了,煜王爷拧起眉头,脸上一片阴鹜。
屠飞鸢的目光看向葡萄园里面,嘴唇抿得紧紧。身旁,沐神医侧目打量着她,神情带了疑惑和不解。
约莫半刻钟后,几名侍卫从葡萄园里返回,煜王爷怒道:“人呢?”
一名侍卫禀报道:“回王爷的话,那小子贼机灵,径直穿过葡萄园,朝后面的山上跑去了。”
煜王爷顿时怒道,“一群饭桶!还愣着干什么?跟本王去追!”一时间,连葡萄也顾不得要了,带着返回来的几名侍卫,大步朝外走去。
“王爷慢走,孟某就不送了!”孟庄主说完一声,便叫上山庄里的下人,钻进葡萄园里头,赶忙收拾被踩坏拉断的秧苗,以及损毁的果串儿。
沐神医没有跟去,此时转过身来,看向屠飞鸢,疑惑地道:“那个小子,不是你带来的么?”为何煜王爷抓人时,她撇得一干二净,根本不认得的样子?
屠飞鸢抬眼迎上沐神医的怀疑目光,声音平淡无波:“我认得他又如何?难道能阻住煜王爷不抓他?既然并无用处,我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沐神医愕然,只觉得仿佛不认识面前的小姑娘了:“你——”
“我就是这样的人。”屠飞鸢淡淡说道,“我不知道我爹娘是什么样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我只知道是爷爷奶奶把我养大。我不能有事,也不能带累爷爷奶奶有事。”说完,不再看沐神医带有震惊、怀疑的目光,转身走了。
离开紫霞山庄,屠飞鸢急忙往葡萄园后面的那座山上爬去。但见许多草丛灌木,都被踩踏得凌乱,不少树干上还有箭支擦过的痕迹,不由得心里发紧。
阿容身手机灵,心眼又贼,应该逃过了吧?她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顺着大肆踩踏的痕迹摸去,直到看见一滩滩的血迹,不由得心中一揪。加快脚步,顺着痕迹找过去,却在一处凹陷处失去了线索。
“阿容?阿容?”屠飞鸢小声呼唤道。
她之前告诉他,叫他往小杨村跑,又怕那种情形下,阿容慌乱悟错了意思,便先来到他逃跑的路上,看看能否发现他的踪迹。
但见山上没发现他的踪迹,又谨慎在四周观察一圈,但见四下无人,便知煜王爷没把她放在心上,只叫上了侍卫,追着阿容去了。心中一松,飞快地下了山。
她的确不想管阿容来着。就如同她对沐神医说的那般,她同他又没有多么深刻的感情,何必为了他,就把自己置入危险当中?然而完全弃他不顾,又有些不忍。
那个臭小子,虽然常常惹人生气,但是任劳任怨,还是很靠得住的。若说缺点,也只有一个吃得多。但这也不算缺点,他会打猎,能养活自己。因此心念一动,给他指了一个法子,叫他从山上跑,到小杨村找阿月。他身形灵敏,料得侍卫们难追上他。而阿月虽然嘴巴坏,心眼倒不错,想必会帮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