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道双手捧过望远镜,左看右看,就是不得要领,“大人,这是什么?属下愚钝……”
“这叫望远镜,能远距离观察对方。”李自成示意沈道向门外看看。
沈道向外一看,立即惊叫起来,“大人,这……外面的房屋怎么都到眼前了?还有,刚才那位老人,连嘴唇上的胡须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自成淡淡一笑,道:“如果对面是敌人,或是敌人隐藏在某个角落,用望远镜搜寻,结果会怎么样?”
“大人,属下似乎明白了……”沈道老眼几乎放光,返老还童似的。
“不仅白天,如果光线不是太暗的话,就是在夜晚,也能看到隐藏的敌手,”李自成从怀中掏出图纸,“沈大人,让空闲下来的匠人们,根据图纸,再造出七台同样的望远镜,回头让人去官衙取几块玻璃。”他要先给各部的主官配发一台望远镜,以观效果,如果望远镜不太适合战场,还需要改良,特别是更改倍率。
“大人……”沈道支支吾吾,见李自成正看着他,为免误会,遂一咬牙道:“现在闲置的匠人,恐怕只有方志他们了……”
“这是为何?其余的匠人呢?”李自成皱起眉头,他就不信了,这么好的待遇,难道还会逃亡不成?难道匠人们就是白眼狼,养不熟吗?
“回大人,所有的木器匠,以及没有明确任务的匠人,都被曹建带去西海了,”沈道小声道:“曹建说,是大人让他们打造战船的,他已经从汤主教手中得到造船的图纸,早就备背上材料去了西海……”
李自成这才想起,无论是打造军用战船还是运输用的商船,只能在西海沿岸,总不能在西宁造船,然后从陆地上抬去西海,遂道:“那就让方志他们去做吧,几个望远镜,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西宁步枪乃是新的断代火器,除了少量的维修工作,暂时不需要改良,方志他们这些火器匠,暂时基本上无事可做。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知会方志他们。”
李自成离开匠作坊的时候,心中有些不乐,这个曹建,就这么闷声不吭去了西海造船,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有造船用的船坞吗?需要人手协助吗?西海远离西宁,万一遇上蒙古人偷袭,如何保护造船厂?
刚刚出了匠作坊,李自成立即大声道:“小米派人去西海看看,这个曹建,究竟在搞什么鬼!”
“是,大人,属下会立即派人去西海。”
下午,李自成照例去女校授了半日课,不过,这一次他提前出了校园,来到操训场。
周宾的募兵工作已经结束,已经亲自在训练这批新兵,但属下大部分伤兵,却是没有归队,不过,在取得三角城保卫战的胜利之后,他刚刚被提升为西宁唯一的从千户,无论是他本人,还是原先的士兵,据说训练起来都是玩命。
操训场上,李过与周宾分别占据了东西两端。
一天的操练,已经进入尾声,李过却是沉着脸,一丝不苟地在指点着士兵不规范的动作,连一向游侠性子的高一功,也是中规中矩,可能是在高迎祥手下历练了一年多的缘故,性子已经磨得差不多了。
而另一端的周宾,就没有李过那么自在了,几乎是在手把手教着士兵,比不得李过的士兵已经训练了一段时日,除了有限的几名伤兵归队,他的士兵几乎都是刚刚招募的新兵。
见到李自成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周宾慌忙迎上去,翻身便拜:“属下周宾,叩见大人!”
“从千户不用多礼,”李自成让周宾起身,含笑道:“怎么样,这些新兵,训练起来有难度吗?”
“这些新兵,简直比蒙古人的牛羊还笨,连左右都不分,”周宾下意识抹了把脸上的汗渍,又回头看了眼正在训练的士兵,忽地指着一人道:“大人你看,那个周五,连盾牌都拿不稳,险险的就要脱手,这要是上了战场,还如何与蒙古人拼命……”
“哈哈,从千户不要着急,”李自成大笑,“他们都是新兵,训练不及三日,怎么能用老兵的要求对待他们,放心,只要坚持下去,不过十日,他们就会脱胎换骨,你看双喜属下的那些士兵,也就十几天的时间吧?”
周宾摇着头叹息,“哎,这些兔崽子,真不知道何日才能达到李百户士兵的那种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