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个屁。”叶子衿爆粗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算计什么。”
“我算计了什么?”容峘低笑着问。
“我说你吧,真够阴险的。山里做杂交水稻实验,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至于吓唬大家吗?我得了山头,你走着也就顺畅?”叶子衿讥讽地看着他,“别想我感激你。”
“你娘说你是个白眼狼。”容峘笑眯眯地说。
“白眼狼也比你是个黑心狼强得多。”叶子衿一副很傲气的模样。
天机几个人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听着他们小孩子一般吵架,满头都是黑线。前面的还是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子吗?要是传到京城去,他们都没脸见人了。
叶子衿嘴上说不用感激容峘,但中午到家里以后,她还是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端到了桌子上。
“妹妹,山头你想干什么?”叶苏凉问。
“山脚下收拾一下种植红薯,往上的话,明年开始种植各种果树和草药。”叶子衿回答,“树林里可以套养山鸡。”叶子衿回答。
“自家可忙不过来。”马氏不安地说,“一家人都不会种植果树,你咋种植?还有果树的苗苗也不容易得到。”
“种植果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容易。”叶良禄也担心地说。
“我雇人种。”叶子衿回答。
“雇人不如买人回来用。买了死契的人用,比较放心,用起来也很顺手。”容峘淡淡地给出意见。
买人?叶家除去叶子衿以后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他们就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买人回来用。
叶子衿这一次没有反驳,的确,家里的人手越来越不够用了。以后她还要开作坊,开一个类似于现代的山水月农家乐基地,手里没有人可不行。
叶苏离和马氏几个见她动心,不仅没有激动,反而有些战战兢兢的。家里才从穷光蛋慢慢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想到接下来家里还要买下人,怎么想他们心底都觉得不踏实。
“找个时间过去看看。不过暂时还不急。”叶子衿说。
“买人的银子不算多,作坊里虽然加高了许多,但最好用自己的人手过去看守比较妥当。其二,地里算账的也得换上自己人,叶苏明为人虽然踏实肯干,但财帛动人心。你地里不过才出了一样果子,在村子里就惹了轩然大波。等其他的果子再成熟的话,你觉得他能守得住?”容峘慢条斯理地吃着菜,手里的饭却吃得很少。
被他这么一提醒,马氏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六公子说得对,要是你愿意,还是买一些人手回来比较好。”叶良禄赞同容峘的意见,“最好是买一些识字的人回来,管理账簿的话,也比较方便。”
“行,过几天我就去看看。”叶子衿痛快地答应下来了。
正如容峘猜测的一样,村长一家这几天过得的确不是十分安稳。
首先,村里人相互之间全都认识,彼此之前多少都带着一些关系。叶子衿信任叶苏明,让他管着上工的人,还负责记账,在村民眼中,他就相当于一个管事的存在。
叶子衿上午在祠堂说得一番话,无疑也让大家动心不已。要是叶家还继续要人的话,到时候肯定要在村子里先找人,可惜村里不少人和叶子衿家的关系不太好。
让他们现在就厚着脸皮去求一个小丫头,他们也拉不下脸,于是他们想到了叶苏明这个中间人。
“我也是在老二叔家上工,招工的人真的不归我管。”叶苏明反复向过来说情的人解释。
“哎哟,苏明呀,你也甭谦虚客气。大家都说了,过去的人全都要听你的了。我们也不是一定要你让我们过去,你帮着我们说说情总可以吧?”
“对对,上午在祠堂里,我这不是被人给鼓动了,眯了眼才站到右边去吗?不行,苏明哥,平时咱们关系不错,你还是帮我们说说吧。”
……。
这样过来找工的还好说,叶苏明咬死了招工不归他管,别人也拿他没有半点儿办法。
但上门来让他过去做贼的做法,却让他彻底恼了。
“苏明,听说地里打下的枝杈也能活,你在地里上工,给我们找些呗。我可是你亲姑奶奶。”叶家七十岁的老姑奶奶已经好多年不上门来了,这一次却亲自让儿孙送到了村长家里。
“姑奶奶,这事我可不能做。那边地里都是有人照看着,不是我一个人在,所有的枝杈,主家都留下了,不允许外传。”叶苏明耐着性子解释。
“我要的也不多,三四十枝就够了。”叶家姑奶奶摇着手不以为然地说。
“大侄子,就三四十枝,也不算什么为难的事情,你再推三阻四的话,也太不将我们做长辈的放在眼中了。”跟着一起过来的儿子不高兴地说。
叶苏明气得脸色铁青,他推开饭碗也不吃了,“爹、娘,我到地里去看看。”
“我们也过来。”叶苏朋、叶苏友同时跟着站起来。
“你们也去吧,等会儿我收拾桌子。”张氏叹口气说,她也担心三个儿媳妇等会儿被人刁难。
村长也不好赶人,一个劲劝着喝酒。
更可气的是,老太太和两个儿子没有得到西红柿的枝杈,晚上居然就不走了。
叶苏明见到叶子衿也没有隐瞒,气得坐在低头生闷气。
“晚上住作坊里吧,正好带着狗帮我看家。”叶子衿笑着说,“作坊里后面的厢房,可住人,里面有现成的被褥。”
“唉,给你添麻烦了。”叶苏明叹口气说。
叶子衿只是笑,姚氏等人见她没有生气,这才放心地去干活。
“看她美的,害了兰泽,占了便宜的却是她。”叶苏同在地里边干活边嘀咕。
叶苏协这一次没有帮腔,叶苏心的脸色却阴沉下来,“大哥,你忘记族老们是怎么说的呢?”
“就你们胆小。”叶苏同不耐烦地嫉妒嘀咕,“别忘记了兰泽也是你们的妹妹,就为了图这几个钱,你们连话都不敢说嘛?”
“叶子衿不是承认兰泽还是福星吗?”叶苏协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说实话,自从上午的事情发生以后,他们再过来上工,心里总是不得劲。
一方面,说一点儿不埋怨叶子衿完全是不可能,另一方面,他们又觉得叶子衿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叶苏协为此回去后,还特意问了岳氏,他就想知道叶子衿灾星的名声到底是不是自家老娘传出去的。
岳氏支支吾吾不承认,不过她的脸色有些慌张,叶苏协对她的说辞有些怀疑。
叶苏心心里更难受,他在祠堂里就看出了叶子衿的坏名声的确和他老娘脱不了干系。但怎么办?老娘是自家的,他总不能不要吧?而且叶子衿的确坏了叶兰泽的福星之名,这一点儿让他很是纠结。
作为三兄弟之中最有心机的一个,叶苏心与叶苏同不一样,他看得很清楚。如果离开二房,他只能是普通的乡下小子,他需要借着二房的势走出平安镇。
也只有走出平安镇,他才能护得住自己亲妹子叶兰泽。
叶苏心没有傻到要破坏二房的发展,即使他心里也嫉妒二房的运气,但他很清楚。离开了叶子衿,其实大家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是,六公子和费玉林都给他留下了深不可测的感觉,这样的人比钱多串危险多了,六公子上午的表现无一不说明他对叶兰泽的重视,所以他要薄积而后发。
叶苏明以为自己躲着,家里的糟糕事就不会找上门来。
看着眼前的人,显然他想错了。
“表叔,这儿是重地,是不许别人过来的。”叶苏明一头大,心里的愤怒已经忍到了极限。如果不是碍着那么点亲在,他真想将人给扔出地里。
“不过是看看而已,我又没有动手。”大表叔很不要脸地看着地里的果子说。
“等会儿将人直接扔出去,我暂时不过去。大哥,你们暂时也别过去。”叶子衿轻声叮嘱自家人
“这样不好吧?”叶苏离有些担忧地问。
“不好个屁呀。你们都学着点,记住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对付无赖,就得别他们还要不要脸。不对,地是咱们家,我们这叫保护隐私,属于正当防卫。”叶子衿将人拦着。
“容峘,看你的表现了。”她笑眯眯地看着边上看闲的人说。
那架势怎么有点儿对狗说话的语气?!
容峘不声不响也站到了他们兄弟姐妹边上,他用沉默告诉了叶子衿什么才叫共进退。
叶子衿……
菜地明着有侍卫,那些是钱家找来的侍卫。
“原来这就是红果子呀。”二表叔更不要脸,直接伸出手去摸西红柿,眼中满是贪婪。
“千万别摸。”叶苏明急了。
“摸摸而已,又不会摸坏了。”大表哥乐呵呵地说,心里在盘算着等会儿拿几个回去尝尝也不错。
没等他的手摸到西红柿,忽然一个钱家侍卫过去,一把提起二表叔,直接扔得远远的。
“啪。”二表叔摔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将人摔坏了,你们得赔。哎哟,摔死人了,叶老二家仗势欺人呀。”大表哥拍着大腿大声叫喊。
钱家侍卫过去对准他又是一脚,“你骂错了人,我们是钱家的人。”
钱家?咋又冒出钱家的人呢?
“果子精贵,你不是地里上工的人,鬼鬼祟祟一看不是什么好东西。头,要不要将他直接捆起来送官?”又过来一个侍卫问。
“误会,都是误会。”这时候叶苏明站出来,叶苏朋和叶苏友也过来了。没办法呀,老的还住在家里了,他们要是不过来的话,真的将人送官,估计家里也不能安稳下来。
“你认识他们呢?”叶苏明相当于这儿的管事,其实护卫们全都和他很熟,但正因为很熟,所以大家都知道过了的这两个不是玩意,因此他们故意使坏来吓唬人了。
“我是他们的大表叔,地上的是他们的二表叔,你们打伤了人,就得赔偿。”大表叔还挺横。
“叶苏明,你也看到了,不是咱哥几个不给你们的面子。是他们不识抬举,来人呀,直接送到衙门去,对里面几位弟兄说了,过几天我请他们喝茶。”领头的护卫冷笑着看着地上的人,“什么玩意,都告诉你们,安保工作归我们钱家管。姓叶的说话也不顶用。”
“误会,真是的是误会。”叶苏明表演得也很卖力,“给我点面子,让他们回去吧。”
“出了啥事?”正吵着了,大族老几个又过来了。
叶苏明没有办法,陪着笑脸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几位族老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大曼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想回叶家来打秋千,这可不行。”
“可不是。”另一位族老不住点头。
“钱护卫,能人交给我们,我们过去说。”六族老厚着脸皮央求。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钱护卫冷冷地瞥了地上的人一眼,然后抬手让手下弟兄放人。
大表叔和二表叔觉得不对劲,一溜烟跑了,几个族老也跟着过去了。
几个族老出马,还是挺有用的,没到中午,村长家的那位姑姑就走了。
当然,这件事也算是杀鸡儆猴,村子里不少有小心思的人家,此刻全都歇了心思,老实羡慕着。
村子里的人安稳了,不代表其他村里的人也会安稳。
这天深夜里,十几道身影趁着夜色,从水里浮出来,然后顺着地沟往前摸。
“剥光了,挂着吧。”淡淡的声音传递出来,于是又出来几个身影。先到的黑影凶狠地拿起手里的农具就想拼命,可惜他们连对方的衣襟都没有沾到,就感觉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叶家村彻底热闹了,上工的村民首先发现了一群只穿着亵裤的男子们被成排吊在了小树林中。可笑的是,这群人的亵裤也被人削掉了半截,只包住了屁股蛋,他们头朝下,很多人都在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救命呀。”树上的人叫唤着,山里的蚊子出来的早,他们光溜溜地被咬了一夜,此刻身上又痒又痛,偏偏还没有手去挠。他们都快难受死了。看到有人过来,立刻就有人鬼叫起来。
“钱护卫,这些人是不是过来偷长命果的小偷?”有人过去问钱家护卫。
“我们负责白天的安保工作,晚上的事情不归我们。”钱护卫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树上的人。哈哈,谁不好惹,居然去惹那只狐狸,这些人要倒大霉了。
“这不是左西村的人吗?”这时,有人认出了吊在书上的人。
“对对,是左西村的人。”
“左西村的人夜里光溜溜地跑到咱们村子里,肯定是里偷东西的。”
“送官,这么多人一起过来,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对对,送官,一定要送官。都偷到家门口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