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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的身子……”大丫头迟疑地看着她。
“让你们做,你们敢不听我的吩咐,你们是不是也看不起我?”冷纤雪一脸狰狞地盯着屋子里的丫头们。
“奴婢不敢。”屋子内,所有的丫头全都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小姐,奴婢这就为你梳妆。”贴身的大丫头,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转身呵斥跪在地上的婢女们,“还不赶紧给小姐端来温水,还有,吩咐下去,院子里的人全都闭上嘴巴,该说不该说的,统统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
冷纤雪狰狞的神色并没有收敛,依旧凶狠地瞪着屋内的婢女们。
“奴婢绝不多嘴。”有胆子稍微大一些的婢女赶紧表明心迹,胆小的婢女则吓得嘤嘤地哭起来。
“哭什么?你家主子我还没有死了,你哭丧给谁看?”冷纤雪大怒,她指着地上的丫头恶狠狠地开骂,“来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板子,然后拖出去卖了。”
“小姐饶命,绕过奴婢这样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小丫头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发抖求饶。
“拖下去。”冷纤雪见屋子里其他的婢女并没有听她的吩咐动起来,一把抓过桌子上的杯子对着小婢女就砸过去了。
杯子砸在小丫头的身上,痛得她直抽气,但她却不敢动一下,依旧哭着向冷纤雪求饶。杯子则被摔得成了碎片。
“小姐,越清王刚回到京城,要是传出风声……”大丫头看着于心不忍,忍不住上前一步为小婢女说情。
冷纤雪没等她话说完,扬起手对着她的脸蛋就是一巴掌。“贱婢,是不是我平日给了你几分好脸色,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奴婢不敢。”大丫头噗通给她跪下来。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外面的人在看我笑话,是不是连你也在背地中笑话我?”冷纤雪双眼充血,双目中闪着冷意,脸上全是疯狂的神色。
“奴婢打小就跟在小姐身边,哪会笑话小姐。”大丫头忍着痛焦急地辩解,“奴婢也是一心为了小姐,才逾越了。小姐这些年为了越清王,吃了多少苦,别人不知,奴婢却是知道的。奴婢这是心疼小姐。小姐这么好,越清王怎么就看不到小姐的好呢?叶子衿的命贱,小姐生气,就算责罚了她,打死她也是轻的。可越清王现在在京城中,京城内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眼巴巴看着咱们国公府闹出事,让他们看笑话。所以小姐千万忍着一些,不要被那些人气坏了身体。要是小姐被气坏了身体,只会亲者痛,仇人笑。”
大丫头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字字都好像在为冷纤雪考虑。
她平时为人机灵,冷纤雪平时还是挺看重她的。听了她的一番话以后,冷纤雪终于变得冷静下来。
“你们都起来吧,将屋子里收拾赶紧。赶紧给我梳洗,我没事,刚刚只是被气狠了。想我苦练这么多年的厨艺,居然输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乡下小丫头,我不甘心。我被人笑话,你们跟着我,走出去,何尝又不被别人笑话?”说完,她的眼睛先红了起来,似乎真正受了委屈的人是她。
“小姐,奴婢无碍。”几个婢女哪敢再说别的,全都顺着她的话说起来。
“奴婢这就为小姐梳妆打扮。”大丫头不敢有半分迟疑,立刻开始忙碌起来,其他的婢女们也开始收拾起地上的瓷器碎片。
大丫头看到冷纤雪前襟上的鲜血时,心里暗暗焦灼不已。
“王爷、叶姑娘,这是今年小人亲手做的一套瓷器。东西不大,算是小玩意,送给姑娘平时把玩也能解解闷。这一套茶具,则是送给王爷。”越清王府内,周成让小厮将两个檀香木做成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容峘抬头看了周成一眼,淡淡地说,“周公子有心了。”
叶子衿想的方法的确有效,下酒菜很好卖。叶子衿三场比赛大获全胜,加上她独特的烹饪方法,只要尝过她手艺的人,会忍不住想吃第二顿。何况,还有越清王府的面子在。因此,叶子衿做的卤肉、泡椒鸡爪、酒鬼花生米和几种少见的凉拌菜很快就被各府用东西换的差不多了。
谁也没有想到,本想宰一刀官员们,谁知居然连周家的人都吸引来了。
周家是商户,虽然周家算得上是世家,和京城中真正的世家比起来,却还是差了那么几分。不过容峘并不在意周家的家事,只要周家拿出了对他胃口的东西,他就换。
别看周成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多岁。但周成绝对算得上是周家厉害的角色。周成四五岁的时候,就独自完成了一套瓷器,他在做瓷器这一方面的天赋很高,接近二十年下来,他的手艺甚至超出了周家家主。市面上,周成亲手做的一件小物品,也能卖出很高的价格。
他今天一出手就是两套的瓷器,算是下了血本了。当然也可以看出,这家伙对叶子衿的厨艺到底有多推崇了。
成套的东西,价格的确算得高价了。就是不知道子衿会不会喜欢周成送来的瓷器?
想到这儿,容峘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叶子衿。
周成送给叶子衿的瓷器真的是把玩的小玩意。几个神色各异的八仙,这几个八仙可以组装起来,看着就是其乐融融的八仙聚会图,也可以单独分开,人物的脑袋,胳膊都能单独拆分,叶子衿在边上玩的不亦乐乎。
容峘见她喜欢,心里顿时有数。这丫头恐怕还不知道手中这套瓷器到底价值几何。
“周公子费心了。说起来,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容峘淡淡地说。
“是,是,王爷说得是。回京的路上,周成没少麻烦王爷。周成一直牢记王爷一路上地关照。”周成微笑着回答。
他也猜到了叶子衿或许不知道他送出的瓷器价格。今日拿着这两套物件过来送礼,家里的长辈还有人反对。
成套的瓷器本来就不容易出,像他做出的这种可拆分的成套瓷器,就更难了。京城中有不少达官贵人到周家求一套瓷器,周家人出卖瓷器,却也是挑人。
毕竟,周家出产的瓷器,是被列为贡品的。南靖国和外邦交好送出去的瓷器,也是出自他们周家。因此,即便周家只是商户,在京城中这一片,也能说上话。
天才总有骄傲的资本,周成在做瓷器这一块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他平时除去为人骄傲一点儿,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偏偏这样的一个天才,骨子里却是吃货。
其实在前二十多年,周成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吃货的本质。他平时在吃的方面,最多算是挑剔一些,但远远没有达到非精细而不食的地步。
但自从遇上叶子衿,吃过叶子衿做的美食以后,再让他去吃别的厨子做的菜,他就觉得难以下咽了。他这一次带着两套最得意的瓷器到越清王府来,如果家中长辈们不是看在越清王的面子,绝对不会让他将如此贵重的瓷器送给叶子衿这样的小丫头,而且还是只为了几口吃的。
容峘不爱和陌生人说话,不过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他还是和周成说了一会儿话。
周成也不是没有眼力的人,在寒暄了一会儿以后,他就主动提出了告辞,“王爷、叶姑娘,今日只是想过来送点儿小玩意过来,天色不早,小人告辞了。”
半个字也没有提换取下酒菜的意思。
“明日做烤鸭哟,下午你早点儿来。不对,就是晚点儿来也行,我让容峘给你留单独留一份。”叶子衿拿着瓷器笑眯眯地插了一句。
“在下谢过叶姑娘。”周成大喜,连忙道谢。
“听到了没有?”容峘淡淡地扫了常运一眼。
“奴才听到了。”常运笑着答应。“周公子请。”
“王爷、叶姑娘,小人告退了。”周成礼节很周全。
叶子衿冲着他挥挥手。
“这个人倒是很聪明,不过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过来,不知道常运会给他多少下酒菜?”等人影都看不到的时候,叶子衿才放下了手里的瓷器。
“周家烧出的瓷器被列为贡品,周家年轻一辈中,周成算是其中的楚乔,当任的家主手艺甚至都不如他。”容峘微笑着解释。
“原来如此。”叶子衿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瓷器,脸上并没有过多的神色。
瓷器好,她做出的美食也并不比这套瓷器差。在现代,有人花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请她亲自动手下厨,也得看她的心情。
门外,周成看着小厮手中提着的食盒和纸袋,忍不住轻笑。果然,他来对了,越清王府管家送给他这么多的下酒菜,不枉此行呀。
这一晚上,京城大户人家几乎家家饭桌上都摆上了从越清王府换来的下酒菜。
第二天,皇家书院中,夫子见到了奇怪的现象。
“白长岭,站起来。”夫子威严地呵斥了一个小胖子。
小胖子是左副督御史家中的重孙,小家伙正歪着脑袋偷看外面,听到夫子的呵斥声,吓得立刻坐直了身体。
夫子继续用眼睛瞪着他。
“让你站起来。”身边的一个小瘦子提醒他。
白长岭连忙哭丧着脸站了起来,“上课不用心听讲,课后抄写大字一百份。”分心之际,耳边传来了夫子慢条斯理的声音。
一百份?小胖子听了,差点儿哭起来。
“还不坐下。”夫子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小胖子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下了,其他学子顿时对他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都好好用功读书,认真听课。”夫子见班中学子们有乱套的迹象,立刻提高了声音。
孩子们听了,赶紧坐直了身体,摇头晃脑跟着夫子继续读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等夫子走出了教室以后,所有的学子全都炸锅了,大家一窝蜂挤了出去。
“莫万尚,刚刚你很仗义,我请你吃好东西。”小胖子精神抖擞地看着小瘦子。
说完,他大声招呼自己的小厮,“喜子,将本公子的袋子拿过来。”
一个小厮应声而来,进来就递给了小胖子一个袋子。
小瘦子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小胖子不高兴地问。
“将本公子的吃的拿过来。”小瘦子笑嘻嘻地招呼自家小厮。
一个同样瘦瘦的小厮立刻拿着几个袋子过来,“公子,都在这儿了。”
小胖子一见,小厮拿过来的袋子居然和自己的一样,也咧着嘴巴笑起来,“你家也去越清王府买好吃的花生米呢?”
“嗯嗯。”小瘦子直点头。
两个小家伙刚想显摆一下,却发现周围的小伙伴全都拿出了好吃的。
“阿周,叶姑娘对你真好,还给你这么多好吃的豆干,昨日府中都没有买到。”就在这时,卢竹亭和李逸周出来,在院子中的亭子边坐下了。
两府的小厮立刻给他们递过去了袋子,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平西王府的小厮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叶姑娘对我和妹妹的确很好。这是提前拿到的薯片、薯条和饼干,我给你带了一些过来。”李逸周笑眯眯地回答,神色颇为得意。
“李逸周,你能不能也卖一些薯片给我们?”几个孩子立刻围了过去。
越清王带来的零食太美味了,但数量却不多。因为是新产品,各府买的也不是特别多。等他们吃了后,才知道哪些零食到底有多美味,可是等他们再想买的时候,却被告知,货物已经卖光了。
各府的小主子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一下子失去了美味的零食,很多孩子哭嚎着,让家中的小厮去各处寻找。但真正的卖家只有越清王,越清王说没有货,各府也只能叹气接受。
现在冷不丁发现李逸周这儿还有货,不少孩子就对李逸周打起了主意。
“我也要,多少银子都行。”
“我也有银子,不够的话,明日再给你带来。”
“对对。”
……
不大一会儿,李逸周的身边就围满了孩子,小胖子和小瘦子也挤在人群中,甚至,因为这边动静太大,连隔壁班级的孩子都围了过来。
“没有,我手里也只有这么点存货,还是剩下来的。”李逸周急了,他说的是半真半假的话,他手里的零食并不是真的剩下来的,毕竟,府里除去他,还有姑姑李玲珑和妹妹李婉儿两个大吃货了。买的零食和越清王送的零食,早就被几个吃货消灭干净了。
他得到的这些零食是叶姑娘送的,据说是越清王为叶姑娘留的零食。
这么人追着他要零食,他上哪里去找货物?
周围孩子听了,顿时全都叹口气。
“李逸周,你食盒里带的是什么?”也有孩子盯着他食盒不放,京城里谁都知道,平西王府的郡主和叶姑娘走得近,叶姑娘做的好多美味,别人吃不到,但平西王府里的主子却是能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