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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老人缓缓说道。

周老板转过身。

“好久不见。”他说着，还把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很泛用的佛教礼节。

老人摇了摇头：“我说了，不必再向我做出这个动作了。”

周老板应该是早就知道对方会这样说，但还是故作惊讶的楞了一下：“哦？呵呵，世间最虔诚的苦行僧人竟然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需要了？这真讽刺啊。”

“没什么可讽刺的，这是我修行的结果。”老人淡淡的回答道。

“嗯......这我得想想。”周老板听后，似乎陷入了一个装模做样的沉思：“沿着恒河的那十几年，喀拉铁克山，赤脚跨越了帕米尔高原，挨过整个冬季的辟谷期，贯穿了两个大陆的朝圣，如果有任何一个世人得知你的行为，你知道你会是什么样子么？你会站在信仰的顶峰，你会成为圣人，而现在，你告诉我这个就是修行的结果？”

老人没有搭话，只是非常缓慢的眨了下眼睛。

“呵，脱了那件穿了近百年的袍子？喝酒？吃肉？那些经文你都忘了吧，你所信奉的都在加入基金会之后被蚕食干净了么。”周老板若无其事的说着。

“不，我所信奉的从未改变过，而且从未像现在这样坚定，纯粹。”老人继续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着：“纯粹到已经不需要那些戒律来支撑我了......还有，我不喝酒的。”

周老板沉默了一会，然后耸了耸肩。

“好吧，也许说起大道理，你是这一百多年来最有发言权的一个人了，我可不想和你争什么......不过，你为什么不喝酒呢？”

“难喝！而且不会醉！”老人说的很诚恳。

“难怪啊。”周老板醒悟：“事实上，我可以给你一个喝酒就会醉的能力，你觉得如何？”

“你的能力只会让人越陷越深。”

“那是他们的欲望使然，人类想得到的总是太多，多到他们根本承受不了。”周老板说着：“你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是不会沦陷在我的能力之下的。”

“不，我也是人，我自然有我想要追求的事物。”

“哦？”周老板随口一问。

......

“好了，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那么，你的收容室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周老板似乎突然一下表现的很惊讶：“等等！我只是来和你叙叙旧，我可没有说我是来关禁闭的。”

“怎么？你想违反交易么？”老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这两年来，基金会没有给你任何的限制！”

周老板立即摇摇头：“不不不，请不要担心，我的交易是无法被违背的，即使是我自己。只是......还没到时候。你们还有两个没有控制住，那个抽烟的，和那个疯子......所以我现在还是自由的！”

“那只是时间问题！”

“但依旧是个问题！”周先生纠正道：“好了，这次来我就是想说，我的交易不会有被违背的可能性，所以你们不要因为着急而做出什么错误的事情，就是这样。”

他说着，便站起来：“也许这次，人类又成功了，呵呵，果然是可怕的生物，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周老板很有绅士风度的欠了下身，走出了房间，老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走进了走廊正对面的电梯中，门向两侧打开，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刺鼻的气味，周老板的拐杖立在正中，门缓缓关闭，合拢的那一刹那，他似乎笑了，漏出了几颗尖锐的獠牙......

老人安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视若不见，直到那电梯合拢，一切如同从未发生过，他才在对方的话中缓过神来......：“他为什么要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