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工业社会。
工业社会的组织力,生产力,搞建设的速度,可不是农耕社会的组织方式可比的。
李轩要筑“燕歌”城,要开荒,用的是军队,是劳改犯,就是要运用工业法则,就是计划经济原则啊。
苏联与美国都是计划经济呀,在架构上和一个儒与诸子百家的分别一样。
苏联不分德,一个德,一个天下全计划。
美国是分德,天下是一个个计划经济体相生相克。杜邦,洛克菲勒等等,那都是独立的计划经济体,化工生产,钻井勘探,都必须严格遵循计划,自由个屁。
纳粹德国是介于之间,在苏联的垂直架构全计划之下,在美国的分布式架构之上,由天下出面整合,组建法本化学等一个个大型托拉斯,同样是计划。
在架构上是很简单的,计划是自然科学,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经济是人文科学,是上帝如来佛。所以,跟相信有经济这回事的鹦鹉,是说不清的。
计划就是战略学,未来学。
人文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很有道德,很有慈悲,很受人民爱戴。跟施主爱方丈,信徒爱神父,没有不同,脑子里有广厦千万间,就好幸福。
可计划不同。
若计划北盟六年义务教育,那就得统调北盟势力范围内的适龄熊孩子人数,需要多少教师,要盖多少师范与学校,要多少块砖,砖要多少煤,煤要多少人挖,耗粮多少,粮需要多少农田,农田要多少粪肥,粪要养多少猪才能拉够,猪要……
这就是战略学,与打仗是一样的。
这就是计算推演趋势的未来学,沙盘上就可以推出来的,这就是计划。那生产计划指标一旦制定,广厦要建多少间,多少块砖都要严丝合缝的。不能黄老之治,不能之乎者也,静而不争啊,那还盖个锤子啊。
黄老之学,儒学都是好学问,不是名教不适合工业社会,上帝在工业社会照样可以光辉。是名教中人不思进取,没有去让它适合。万事万物,终究看的是人,人朽了,再好的工具,使不了。
在生产力不行的时代,名教就是最适合农耕文明的统治学,没有之一,只是有结构缺陷。
但这同样不是儒这个工具的问题,是用工具的人的问题,是统治集团的问题。
儒在大一统王朝,具备天然的垄断性,打天下是一次打不下来的,坐天下每次都得被人推了。
可甭管谁坐天下,儒肯定都是赢家。士大夫都是瞎子吃饺子,心里有数,一看挡不住,国势已崩,肯定降的利索。
文官在王朝更迭之时,次次群起而降的现象,背后的本质,就在这里。
可坏菜就坏菜在这里了,名教这种天然的垄断特性,还有什么好改的?
由此导致的就是先秦之后,自武帝用皇权赋予了儒的独家垄断权之后,儒家就逐步丧失了自我进化能力,除王阳明等极少数流星划过,儒学无任何新意,千年因循守旧,僵死拉倒,换条狼接着骑,换个壳儿照样上市。
儒学,也就随之只朝内治的方向进化了,不对外的。所以,开疆只能开国时期,中后期就被治软了,开不动了。现象背后,必有原理。
治天下的学问,始终只有儒这个唯一的候选人,唯一的赢家。
名教赢在治,不在攻守!
儒一涵盖攻守,又要管财赋政策,又要管军事制度,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符合它曰的道德,实际就是出圈了。
这倒不怪儒,儒,举孝廉,科举等等都是方法论,都是统治的工具,用工具的那只“无形的手”是统治集团操纵的,这是统治集团腐朽的问题。
考“孔子曰孟子云”才会有“孔子曰孟子云”的官。考弓马骑射,自然来赶考的就是赳赳武夫嘛,那官全会骑马射箭不很正常?举孝廉就会有一堆孝顺官,弑父才能当官,宰父的官就多的是。这是统治集团操纵的“无形之手”,与儒这个工具无关。
农耕王朝时代,始终就是治乱循环,军队承平日久就会废弛,土地兼并等都会累积出结构问题。
导致出现结构问题的本质,与儒无关,是顶层设计问题,没有给儒画好圈,对其行为边际没有做出约束。
这就导致附在大一统架构上的儒,本能就会趋向把气充满大一统这个瓶,一统社会各阶层的思想与伦理。
可是,皇室,勋贵,官僚队伍,学者梯队,市民阶层,武士阶层,军队,在王朝时代,有没有必要非要遵循一个伦理与信仰呢?
完全没有必要。
小市民就让他们做小买卖,不要偷税漏税,好好幸福生活就是了。没有必要拿武士阶层的要求去要求市民,商人。
敌人打来了,平民不设防,投降都可以,这不是应该要求平民承担的责任,不关市民阶层的事。
官员,税吏,祭祀,学者,市民,文人,军人,商人,各有各的作用,突出的是各自的长处。
前锋要练的是射门技术,培养的是进攻精神,练守门不扯淡么?
一旦放任儒,它就会给你排个10.0.0阵型出来,十个后卫,要求全社会一个模样,君王勋贵士农工商兵一个德行,全是道德后卫,不欺负人的。
天下大治啊。
这个球队的阵型是无敌的。
前提,别跟人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