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宗主,你何必跟这些人废话?”王维赫手中长剑一振,开口道:“这些人害死了平津王,这事天下皆知!平津王为北地安定,可谓殚精竭虑,戎马一生!北地之人谁不敬佩,谁不爱戴?
可他们倒好!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扣下来,便摘了平津王兵权,更是要他独自去建康面圣,趁机要了他的性命!
北原之上,二十万北伐军写下血书,为平津王请命,可这些人却理都不理,更是将信使诛杀,脑袋挂在皇宫门口示众!
每每想起这些,便让我痛心疾首,恨不能持剑杀上建康,好好问问那皇帝老儿,为何要做出这等昏聩之事!”
这话说得大逆不道到极点,但却是王维赫这些日子一直在考虑的事,算得上是出于本心了。
北地形势,他虽然是局外之人,却看得比谁都透彻。
而且此时他那老丈人苏柒垒正在北原之上,那一封血书递出之后,信使固然被枭首,北伐军的处境却也更加堪忧。
前有蛮人虎视眈眈,后路却又被自己人截断,北伐军孤立无援,境况极差!甚至前些日子,北地方面连北伐军的补给都断掉,这无疑是让北伐军的处境雪上加霜。
此种情况下,即便北伐军可以依靠着以前的存粮和劫掠一些蛮人的粮食度日,但时间一长,必定会露出破绽,那些蛮人又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这一点?这样一来,北伐军大败之日,便不远了!
至于为何皇帝要做这般决定,王维赫其实也猜到了一些,无非就是两个字——猜忌!
北伐军主要成分是北地边军,虽然掺杂进了不少的南军,但是根子不会变,依旧是平津王一手打造,只效忠于他一人的军队。
在平津王被皇帝逼死的前提下,这样一支军队,谁敢轻易接手?
无论从哪种角度出发,轻易收纳这二十万人对皇帝而言,都是弊大于利的。除非能将北伐军中多数将领收买!但这谈何容易?不说别人,王维赫那位老丈人苏柒垒和他的新副将袁德,都是平津王的老部下,说是亲信也不为过,受平津王影响极深的两人,又哪里会那般容易被收买?
但是将这二十万精锐,随便丢弃在北原之上,任其自生自灭,皇帝却又舍不得。所以才会支持太子通过这种迂回的手段,将这二十万人重新掌控。
奈何人家女儿早已名花有主!
这北地的形势,对王维赫来说,一条路是继续冷眼旁观,跟苏欣孜在荡剑宗中过逍遥日子,但万一苏柒垒和北伐军出现什么意外,恐怕就会是他和苏欣孜一生的悔恨。
而另一条路,便是干脆带着苏欣孜,去寻找苏柒垒和北伐军,这样一来,至少父女团聚,至于以后如何,王维赫却未能想到一个极佳的出路。
这些日子,王维赫一直在踌躇,未能做出决定,奈何命运却先他一步,将他逼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在王维赫得知面前这人是太子的时候,王维赫便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而且只有一种选择!
“王维赫!”田碎黎怒吼一声,不让王维赫再说下去,他看了看太子,只见太子一张青紫色的脸上带着一抹阴冷笑意,而一旁的李安欢则踏前一步,身上气势勃发,显然已经在没有转圜余地。
怎么办?田碎黎左看右看,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惊惶。
“小子,你有种!”李安欢冷笑着向前走出两步,“皇帝陛下行事,自有其考虑,再者,国之大体,又岂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懂得?敢口出狂言辱骂陛下,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王维赫嗤笑一声,脸上表情淡漠而平静,他手中长剑一振,身上气势同样爆发出来,竟是丝毫不比李安欢来的差。
“今日我倒要看看,你们进了我荡剑宗,来到这闽山之上,要如何定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