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是鱼火锅，先前两人自己钓的鱼，炖了满满一大锅，香气四溢。

祁子瞻拉着她道：“我让厨子在火锅里垫的是丝瓜和莴笋，这个时候没有新鲜紫苏，弄了些干紫苏。你看味道怎么样？”

舒渔情绪低落，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不好在祁子瞻面前表现出来。

大约是为了防寒，祁子瞻还让厨子加了辣椒，鲜辣的鱼塘喝在肚子里，整个人都热起来。

但舒渔心里却还是冷，一种心灰意懒的冷，所以一直闷头吃着不说话，吃完一碗汤，就放下勺子。

祁子瞻吃得正开怀，见状咦了一声：“就吃饱了吗？你连鱼都没吃呢！”

坐在她对面的卫暮云，一直不动声色看了她许久，看她那食不甘味的鬼样子，就知道是自己的话影响了她。

他默默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碗拿过来，用漏勺捞了两条小桂花鱼上来，放在她面前：“子瞻盯着厨房做的，这鱼没腥味，你吃两条吧！”

舒渔低着头看了眼碗里的鱼，闷声道：“我不想吃。”

卫暮云将手中的筷子冷不丁磕在桌面，不悦道：“你还来脾气了？我说错了吗！”

舒渔低头不出声，明明他说的就是事实，可是听他这样说，又觉得委屈，眼泪忍不住快要滚出来。

祁子瞻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吓了一跳，以为表哥是说之前舒渔不小心掉进水库的事儿，赶忙道：“表哥，舒渔不是故意的，她也被吓得不轻，冻得够呛。”

卫暮云目光微动，看着对面的舒渔，放缓语气：“那就多吃点鱼，多喝点汤，免得明早起来感冒。”

沉默了许久的舒渔，蓦地站起来，梗着脖子道：“我就是自私，就是不知道想要什么！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再做！”

说完，就往外跑。

卫暮云和祁子瞻一同起身去追。

卫暮云走得很快，还才到走廊中间，就已经将人抓住。

他握着她的手臂，压抑着暴怒的语气，低声道：“回去把鱼吃完，再喝点汤。”

舒渔忽然像是崩溃一般，边哭边用拳头打他：“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我不是，我不是……”

可是这样的辩解是如此苍白无力。

她就是那样的人。

一个自己都不愿面对的人。

卫暮云没躲开她的全都，黑沉沉的眸子定定看着她，良久幽幽叹了口气：“好，我不说了。”

一旁的祁子瞻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眼里都是疑惑，半响才试探开口：“舒渔，你和表哥怎么了？”

卫暮云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之前她掉进水里，我说了他几句，语气重了点，她不大高兴。”

祁子瞻仿佛大大松了口气，笑道：“舒渔，不管表哥说了什么，他肯定是无心的。你想想这么大冷天跳下水救你，换我也不爽。”

舒渔抹了抹眼睛，嘟囔道：“我也没要他救。”

祁子瞻继续好脾气道：“可是表哥水性比我好啊！我救你只怕两个人都沉下去。”

卫暮云恢复平淡的表情：“都别闹了，回来把饭吃完，晚点再去泡温泉。”

祁子瞻悄悄用手推了推低着头的舒渔，小声道：“再吃点鱼喝点汤，我专门教厨房按我说的做的，多好吃啊！”

卫暮云冷冷瞥了两人一眼：“别哄了，越惯越能给你蹬鼻子上脸。”

祁子瞻笑着帮舒渔说话：“舒渔脾气可好了，今天还是头一回见她发脾气呢！”

卫暮云冷冷嗤了一声，没有反诘。

“啧啧啧！”三人正要往回走，祁梵正从折角处迎面走出来，“表弟子瞻，你们和舒小姐这是闹得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