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莳故意的问:“你不怕我把你所说的告诉管教?”
“他们不会相信的不是吗?”张阁悠然的笑道。
南淮监狱对犯人的管教不算森严,可是在防止他们逃脱的安全措施上在国际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这里就是一座坟,任他们以往是怎样呼风唤雨的任务,在这里就是他们的埋葬之地,绝无再次崛起逃脱的可能。
南淮监狱从未出现出成功越狱的案例。所有人,当然也包括管教,绝对不会相信他们有这个‘愚蠢’的想法,更不相信他们可以成功。哪怕他们直接说出自己有这个想法,也只会被当做看戏一般的消遣。
谭莳见张阁说的这般斩钉截铁,却还是心有疑惑和顾忌。上辈子施小茅并没有参与过这件事情里头,倒不是因为施小茅还够不到那个门槛,而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施小茅并没有见证最后的结果如何,成功还是失败,依旧是个未知数。
“要是失败了,后果会很严重。”知道他们逃不出去是一回事,但是他们胆敢潜逃,这会惹怒监狱长,也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在不损及他们性命的情况下,监狱里头的私刑不少。
张阁道:“我们绝对不会输。不如告诉你一个消息好了,这个监狱里所有值得信赖和有能力的人都已经联合了起来,从今往后,监狱里的风吹草动,无论大事小事,都会被我们透明化的记录到。”
谭莳用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唇瓣。张阁这么自信,在还没有准备好之前就这般的斩钉截铁,以他的性格来说,不至于是虚张声势,而是真正的手中握有一张具有决定性的底牌。
张阁突然笑着说了一句:“其实,柏牧也参与了这件事。”
谭莳惊讶的看向张阁。
张阁享受着谭莳专注的注视,他嘴角的笑意扩大:“不要犹豫了,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可是,很有诚意才会来找你。”
谭莳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搬去和柏牧住。”张阁笑意一收,眼中掠过一丝怀疑的色彩:“他点名让你过去给他打下手。”
谭莳沉默了一下:“为什么要搬过去和他住?”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柏牧那里肯定要比这里住的要更舒坦自在。”张阁半真半假的道:“他为什么选你我也不清楚,但是你放心,柏牧和魏鹏不一样,你不用担心会被骚.扰。”
又是一段静默,过了一会儿,谭莳还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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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莳搬去和柏牧住的消息不胫而走。知道谭莳是被柏牧点名要的人并不多,摘掉越狱具体参加人数和人员的人也没几个,所以谭莳的这番行为让狱中众人惊掉了下巴。
柏牧居然会同意和人合住?那个狼一个孤傲的四号居然也会选择阵营?不过这个选择果然也很特别。
成为柏牧的室友后连盯梢他的人都少了,这让他十分的满意。那些人就像是苍蝇,很好拍死,却烦不胜烦。
监狱里的生活单调简单,显得实在是无聊。在这里待久了,谭莳也渐渐地明白,为什么每次出工的时候那些犯人会表现的这么认真而专注了。
因为对他们来说,这即是一种负担,但是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在他们无聊的生活,和空白的精神世界当中,工作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来监狱表演的志愿者已经换了好几茬了,来来去去,监狱里的人们还是表现出高度的期待和兴致。每次快到那一天了,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谭莳也会去,只是和柏牧住在一起之后,他看表演时也和柏牧坐在了一起。这个位置不是最前的,却是视野最好的地方,谭莳将舞台上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志愿者们每次带来的节目无非就是歌舞小品之类的,但是具体的节目却每一次都不同,而且哪怕是一模一样的,众人也不会嫌弃的。
这一次的表演赌了一个合唱团,伴奏是由人现场拉乐器,看起来就像是一场稍微简易的音乐会。
听得懂的人不多,但是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还很应景的闭上了眼睛去倾听。谭莳却在这个节目开始了之后,就一直看着舞台的方向,准确的来说是看着其中的某一个人。
那个人,对于施小茅来说,很熟悉。
如果是施小茅,现在估计已经坐不住了,谭莳的话,却只是在将这个人和记忆中的影子重合而已。
这个人叫霍泽方,看起来像是一个纤尘不染的天使,事实上只是一个俗气的凡人而已,也会有一些丑恶的嘴脸,为了七情六欲,也可以做下违背良心的事情。他就是施小茅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一个音乐学院里头的教授,现在很年轻,不过才三十出头,岁月积淀下的成熟气质与他本身干净的气质相融合,更是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谭莳还知道霍泽方是他们学校被评为最受欢迎的老师,倾倒了一片男男女女,他是那么的受欢迎,但是在外人的心中,他又是那么的气质高华,与世无争,洁身自爱。
施小茅曾经也是坚信不疑的这般认为着,就算是被霍泽方出卖导致他被送进了监狱,他也认为那是霍泽方被威胁了,甚至是,他一点也不愿意承认那是霍泽方所为。
直到死的时候,他才得到了真正的真相。
谭莳的眼中敛着冷意。不知道是否是在监狱里呆久了染上了这里的戾气,他如今一看到霍泽方,就有一种想破坏的欲.望,不想原谅,不想虚与委蛇,只想狠狠地撕裂这个恶心的玩意儿。
“你在看什么?”柏牧发现了谭莳的走神。
谭莳随意的回复道:“没什么。”
柏牧有点不高兴谭莳这样明目张胆的敷衍:故意叫了句,“小猫。”
“说了别叫我小猫!”谭莳低声咬牙切齿的对柏牧说道。
也不知道施小茅的父母是怎么想的,居然取了“是小猫”这样的名字。而柏牧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就get到了他这个痛点。每次表达不高兴的情绪,就要叫他这个名字。
一个他人给予的称呼而已,本不该在意,可是柏牧每次叫他这个名字,都格外的,让他受不了。
就像是,在唤自己的爱宠一样。
柏牧再次问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谭莳面无表情的道:“你管太多了。”
柏牧沉默思考后再对谭莳道:“你不喜欢我吗?”
谭莳一愣,只听柏牧突然变了一种语调,说道:“你喜欢刚才那个指挥吗?你一直在看着他。”
接着说了句拗口的绕口令似的话:“我不太喜欢你去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