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就这所谓的丹会,皇甫杰虽给来到扶桑城的大多数天骄递了请帖,但能真正到来的,其实屈指可数。
来的最多都是那些三流势力的传人,这些人,随便一个的身份,都无法和李轩逸相比。
中州浩气宗,本便是比肩上清源门、皇道神宗的顶级传承,就是在万教云集的中州,也能跻身前百,赫赫有名。
而他现在,却因一时得意,忘了李轩逸的身份,忘了以其身份,所结交的朋友岂是简单人物,且就算其结交的是散修,他也不应该阻拦。
毕竟,以李轩逸的身份,能参加他家兄长的丹会,的确非常难得,就算皇甫杰得知,也需要亲自迎接,而他现在,却将李轩逸的朋友拒之门外,换言之,他已得罪了李轩逸!
“我是一名散修。”穆白止住汀羽轩,缓步走到李轩逸身边,他是想低调,但低调也要有个限度,皇甫熙目中无人可以,但他不该辱骂汀羽轩,不该辱骂他的兄弟!
穆白现在摆明身份没有别的用意,他就是想告诉皇甫熙,不要经常狗眼看人,同时也给其心中留下一道膈应,毕竟想明白期中关键,即便他是散修,顾及李轩逸的身份,皇甫熙也必须让他进入扶桑园,参加皇甫杰的丹会。
换言之,穆白就是要恶心皇甫熙,就是要让他不舒服,就是要让他体会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也没有仗势欺人的习惯,更不屑于同皇甫熙这样的人解释大道理,但这一切都有前提,前提是,皇甫熙不要真的将他惹怒。
得罪皇甫熙如何,得罪与白青鸣齐名的天骄皇甫杰又如何,他得罪的人不少,如路东来、夜凌云、莫依轩、木青麟,这些人,哪个会比不上皇甫杰?
虱子多了不怕痒,穆白不想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
李轩逸偏头看了穆白一眼,眸中闪过一道赞许之色,旋即,他再度盯住皇甫熙,道,“怎么,令兄是瞧不起在下,瞧不起我浩气宗,瞧不起我李轩逸的朋友?”
“怎会!”一滴滴冷汗从皇甫熙双鬓滑落,他干涩的耸动喉结,道,“家兄绝无此意。”
“那就是你有这种想法了?”李轩逸脸色蓦然沉下,冷喝道,“你……瞧不起我李轩逸,是,也不是?”
“我……”皇甫熙脸色巨变,无论如何,他都承担不了看不起李轩逸的罪责,但他已经一步步陷入李轩逸的语言陷阱,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错误,大错特错!
“家弟年幼,不识礼数,不知如何招惹了李兄,竟令李兄如此大动肝火。”恰在此刻,一道声音,倏然从众人身后传来。
神色难看的皇甫熙也猛地抬头,急声道,“兄长助我,我真的没有瞧不起李道友的意思,我真的……”
“够了!还嫌丢脸丢的不够?”来人沉喝,道,“滚下去!”
“遵命!”皇甫熙脸色再变,低头咬牙道。
“回去闭门思过,本次丹会,你便不要参加了。”
“是!”皇甫熙紧紧握拳,旋即松开,转身离去。
见状,剩下那十余名修士均变得站立不安,不知所措。
“你们也下去吧,记得不要再和熙儿厮混。”来人再道。
穆白与李轩逸眉头一挑,相互对视,这来人绝不简单,仅从这份魄力,这份言语辞令,便能看出此人绝非皇甫熙那般的持势无脑。
便说其最后所说的那一句话,看似是在责备皇甫熙,实则是在警告那十余名修士,不要再领着皇甫熙厮混,以免将其带坏,用时,这种若有若无的暗示,也无形降低了众人对皇甫熙的怒意。
一句简单的话而已,却隐藏着如此多的玄机,可见,能说出这番话的人,绝非简单人物,即便不是人杰,也是一个颇富心机之辈。
眼中精芒微闪,穆白转身看向身后,只见来人竟是一个身躯颀长的黄袍男子,此人面容说不上有多俊朗,至少没有皇甫熙那般的白皙俊逸,但其却有一双极为幽深的眸子,这双眼眸,仿如能窥见人心。
一瞬间,穆白心中升起一个想法,这皇甫杰,既然能和白青鸣齐名,除去白青鸣从未无战绩以外,便是此人,绝对有过人之处。
“在下皇甫杰。”黄袍男子面如春风,笑容温和,道,“家弟疏于管教,不谙礼数,冲撞了诸位,还望见谅。”
说着,他已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不敢。”李轩逸面色微有缓和,道,“我等也有不对之处,倒是皇甫兄深明大义,令李某佩服。”
“皇甫徒有虚名,岂能当得李兄如此评价。”皇甫杰站稳身,看向众人,深深看了穆白与汀羽轩一眼,道,“诸位请随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