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穆白惊讶难言。
“鸾衣!”小不点鸾衣脸色巨变,匆忙飞窜入穆白的发丝之间,显得很慌张。
“生死人,肉白骨!”杨萧衣袍滚动,那黄金骨架来临之时,整个天地间的势全变了,直接引发异象,卷起风暴。
“逆天了!”杨萧呢喃,蓦然盯住那只巨钟,沉声不再言语。
天游峰峰顶,青帝衣袍滚动,神色如常,朗朗开口,声音洪亮,道,“有所求是为生,魂魄散是为死。”
“铛!”
金钟再响,黄金骨架停住脚步,微叹一声,竟缓缓转身,又向来路走去,道,“你也回答不了我。”
青帝沉默,盯着那金色骨架的背影,少许,问道,“阁下是何人?”
“东皇太一。”金钟又响,黄金骨架远去,消失无踪。
“东皇……”杨萧一震,回头看向同样怔神的穆白,道,“又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穆白点头,东皇太一,在另一个世界的神话传说之中,乃是万神之主,所有神中的至高神,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东皇太一,竟成了一具复苏的骸骨。
“看来那只自鸣的黄金大钟,便是东皇钟了。”杨萧目光闪动。
“应该错不了。”穆白轻轻点头,回看向负手而立的青帝,神色凝重。
自东皇太一到来,再到其离去,青帝虽只开口数次,但能明显看出,其极为慎重,就连东皇太一的那道反问,询问到其己身的道,青帝也思索了良久,回答的极为郑重。
“又是一尊可能称帝的存在?”穆白心存疑问,若有所思。
……
下附青帝讲道的翻译。
1.吾今载三十有九,于六岁修道,而来寒暑三十三年,风雨不避,其中磨难,不细多数。今于武夷天游开坛,欲窥古人之道,问今人之心,塑自身之法,辟诸君之路……
译:我今年三十九岁,从六岁时开始修行算起,前前后后已经三十三年了,期间不畏风雨,不惧寒暑,这里边的困难,就不一一叙述了。
今天,我在武夷山天游峰开坛讲道,是想观察学习古人的道理,询问当世人心中的想法,稳固坚塑我自己的道心,然后再为大家指点出一条路来。
2.自修道以来,吾上下求索,夙兴夜寐,欲窥这天之尽头,地之海角,界之无边,世之无伦,道之广衍。三十三载,薄有所获,始察这天地大道,不过‘生死’二字。
译:自从开始修行以来,我不断摸索,每天认真思考,废寝忘食,就是想看看这天的尽头,地的角落,空间的广阔,时间的无情,还有大道的广博变化。
三十三年的探索,我终于有了一点收获,才开始观察到这宇宙之间的大道至理,不外乎被‘生死’二字囊括。
3.千年前,吾向南出海,欲访仙山,途经三万三千八百九十一部,历时九年六月零七天,所见无不艰辛。
译:千年以前,我向南行走,准备出海寻访仙山,路途中经过三万三千九百八十一个部落,共花费九年六月零七天,所经历的过程很辛苦,所看到的也饱含世态。
4.然九载已殁,吾即出南蛮,邻近东海,尚不明道在何方,仙在何处。
译:但是九年过去了,我马上就要离开南蛮,已经邻近东海了,却依旧不明白我追求的道在哪里,我寻访的仙又在哪里。
5.忽一日,吾又至一部,逢一老妪负箧西行,欲寻其子。
吾遂问,‘令郎何方?’
老妪答曰,‘地下。’
吾再问,‘子即已毙,为何负箧西行?’
老妪复答,‘西方净土,吾子生焉,吾欲与其同行,或能乞之,可共享天伦。’
吾时惊骇顿悟,若有所感……
译:有一天,我又走进一个部落,突然遇见一个背着木箱子的老太婆,她正在向西行走,想要寻找她的孩子。
我就问了,“你的孩子在西方的哪个地方?”
老太婆回答道,“他已经死了。”
我豁然醒悟,再问道,“孩子既然死了,为什么要背个木箱子西去呢?”
老太婆说,“西方有一片净土,我的孩子现在就活在那里,我打算要去找他,总有一天能够找到,然后母子团聚。”
我当时惊住了,随即便顿悟了,有了很大的收获,隐约对我的道有了想法。
6.诸位,那老妪之子已死,为何独苟活其心中?
古人尝驾鹤西游,但这世间,可否真有西方净土?若有,亡魂即归,果否真死?若无,心头一念,岂敢为生?
这生生死死,究竟是何道理?
译:各位,在我们看来,那老太婆的孩子分明死了,但为什么在老太婆看来,他还活着呢?
故人先贤曾经乘坐仙鹤向西游行,想要寻找那传说中的净土世界,但这人世间,真的就有这样一个地方吗?如果有,那死去的人就有了依靠,就能活在这净土之中了,那么这样的死,真的就是死了?而如果没有,仅靠心头的一道执念,为什么就敢断定死去的人还活着呢?
那么现在我想请问大家,什么是生死存活?这其中又涉及到哪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