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脚上却似乎伤的不轻。
站在原地目送那马车远去,顾大嫂才在黑暗中,一瘸一拐的进了院门,刚到堂屋门口,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臭味。
她皱眉向内一瞧,果不其然,孙新已经喝的酩酊大醉,瘫在椅子上,眼泪鼻涕一大把,嘴里念念有词的,却又是在哭诉邹润邹渊死的冤枉。
顾大嫂心中本就憋着一肚子委屈,见他醉猫似的在哪里反过来复过去,直说什么自家婆娘对不起邹渊邹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紧走几步闯进屋里,一拳头擂在方桌上,怒道:“喝喝喝,你就知道喝!什么时候喝死算完!”
孙新红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她,先是有些迷茫,继而突然叫了起来:“是你、是你这毒妇恩将仇报,杀了邹大哥叔侄!枉当初……当初……”
说到一半,他却又犯起迷糊来。
不顾过这一句半,也已经彻底惹恼了顾大嫂,见桌上还有半碗下酒用的鱼塘,便拎将起来,直接扣在孙心脸上,又连人带碗狠狠一推!
“什么东西?!”
孙新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只觉满脸鱼腥味,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那碗便在地上磕成了两半。
不过这样一来,他总算也清醒了积分,抹了抹脸上的鱼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道:“娘子,你……你怎得回来了?不是说那庞姨娘要留你过夜吗?”
方才却是来过一个武府的小厮,说是顾大嫂晚上要在庞春梅哪里过夜,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又喝的这般烂醉如泥。
“怎得?”
顾大嫂一瞪眼,怒道:“我还不能回来了是吧?还是说,你巴不得我不回来,好一个人在这里逍遥快活?!”
“娘子……娘子说的哪里话。”
孙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要伸手去摸顾大嫂的肩膀,可顾大嫂见他满手油腻的样子,却是毫不犹豫的闪身躲过。
孙新立足未稳,一头磕在圆桌上,反倒又清醒了几分,恍然的回头追问道:“对了娘子,那庞姨娘可曾答应替我在武大郎面前分说?”
一提这事儿,却又戳了顾大嫂的肺管子,直接将他提溜到椅子上,恶狠狠的锤了两拳,骂道:“你遭瘟的货,惹了祸却也不告诉俺一声,害的老娘在那武大面前丢尽了颜面!”
她脾气上来,足足喝骂了孙新有一刻钟之久,这才稍稍解了火气,只是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却冷不丁又想起了以色诱人,反被武大弃之如敝屣的事。
越想越是不忿,她便将衣领向下扯了扯,露出两团丰满的轮廓,摆出一副撩人的样子,冲孙新道:“二哥,你却看我今日……”
刚说了半句,却发现对面的孙新竟然打起了呼噜,只气的顾大嫂将他拎起来又是一通猛捶,打的兴起,忍不住脱口骂道:“那武大看不上老娘这身子也就罢了,你这憨货也敢……”
谁知这次又说到一半,便被孙新一把擒住了手腕,怒目圆瞪道:“你方才说什么?!那武大怎得你了?!”
顾大嫂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失了口风,想要改口否认,那孙新却如何肯干?
想要仔细解释,一时半刻却又如何解释的清?
两下里说的岔了,却是又撕扯起来,这次孙新也动了火气,再加上顾大嫂脚上有伤,最后竟反被小尉迟骑在身上,好一顿胖揍!
顾大嫂在他身下拼命挣扎,也不知摸到了什么,抓起来顺手一挥,那孙新却是哼也没哼一声,便从她身上跌将下去。
等顾大嫂哼哼唧唧爬将起来,却只见孙新脖子里豁开一条大口子,早已经没了呼吸——而她手中紧握着的,正是那碎成两瓣的粗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