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桐看向他:“你这就要走啊?”
语气中满是不舍,看的萧氏不禁暗自叹息,女大不中留,顾歙见萧氏看过来,便对傅新桐展露君子般的笑容:“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尽管有点不愿,因为今天她还没跟顾歙两个人单独说过话呢,在都家时都是跟大家一起玩儿的,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点了点头:“那好吧,我送你出去。”
顾歙对萧氏行礼,跟萧氏说了几句辞别的礼仪之言,便由傅新桐送着出门去了,原本还想在门前与他说几句话的,可正巧赶上一波大房的客人出门,顾歙和傅新桐被人群隔开,别说悄悄话了,就是送别的话都没能说成,顾歙与她在人群后方挥挥手,就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弄的傅新桐心里还有点不痛快,这人走的未免也太快了些,连句话都不说。
不过门口客人很多,傅新桐也没有多留,跟两个认识的夫人打了招呼,就进门去了。
回到商素院,见萧氏还在等她,就上前问:
“大夫人和三夫人吵得很厉害吗?”
萧氏这才卸下了肩头,点头道:“挺厉害的,好些宾客都看见了,三夫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大夫人留,还当着大夫人的面儿奚落余家的人,让大夫人的娘家兄弟都觉得没脸了。”
大夫人娘家是互市监的,身份上的确是差了傅家一筹,所以大夫人在傅家总得不到什么体面,可是没想到,办个酒宴,还要被三夫人当众奚落羞辱,怪不得连萧氏这样的软弱性子都要站出来替她说话了。
“你说她要不愿意去帮忙也没人说她什么,可她自己又怕落下个不贤惠的名声,跑去帮忙,可却说那些让人听了难受的话,我听了都觉得难受,更别提大夫人了,我瞧见她还躲在房里哭了一会儿呢,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本来嫁女儿就已经够心疼的了,偏偏三夫人还要往她心口扎刀子,不就是觉得音姐儿嫁的不好,故意显摆来的嘛。”
萧氏的话让傅新桐叹了口气:
“我倒觉得音姐姐嫁的很好,今日我在都家,将都家人的样子都看在眼中,他们对音姐姐的爱护是发自真心的,全家上下都对音姐姐很尊重,姐夫对姐姐也好,才不是三夫人说的那样呢。”
“三夫人就是觉得珊姐儿跟归宁侯府的二公子订了亲,那二公子近来就要去吏部当差了,前程似锦,言语中可不就踩着大夫人说话嘛。我是真瞧不惯她那样,口是心非,口蜜腹剑。”
萧氏一般不骂人,能让她骂出口的也就是三夫人一家了,萧氏虽然软和,但是也挺记仇,她到现在都没忘记三夫人当年算计她,差点害了家人的事情。
“别气了,等到三日后音姐姐回门时,您给她和姐夫的礼重一些,也算是给大夫人撑腰了。至于三夫人那里,她现在肯定还不能理解大夫人嫁女的心情吧,等明年珊姐姐出嫁的时候,她就该体会到心酸了。”
傅新桐说的话向来是萧氏第二听的,第一是傅庆昭,如今傅庆昭不在家,萧氏就指着傅新桐的话过日子,心情果然好了很多,然后拉着傅新桐去内房里挑送给傅音渺和都龙的礼物去了,萧氏本就是个简单的人,一会儿就再次高兴起来。
傅新桐将萧氏哄骗好了之后,才回到青雀居去,画屏和香萍早替她熏好了被子,伺候傅新桐洗漱过后,傅新桐便让她们回去休息了,两个丫头离开之后,傅新桐看看水漏,觉得时间尚早,便想去小书房里拿一本书到床上看,可书还没挑好,西窗那儿就传来一阵声响,傅新桐拿着书,掀开珠帘,往西窗那儿看去,就看见月光自大开的西窗内倾洒而入,照在顾歙的颀长身影上,颇有一股月下临仙的飘逸感。
傅新桐穿着一身单衣,松松垮垮的,却别有一番天质自然,发髻也已经拆下,未施粉黛的清新模样看入了顾歙眼中,藏入心底,两人四目相对,看着对方好一会儿,傅新桐才走到顾歙面前,呐呐的问道: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顾歙见她一双眼睛舍不得离开自己,可说出的话却这样不可爱,扬眉将手里一直提着的东西送到了傅新桐面前,说道:
“还不是怕你饿着。吴记的卤肉面,配了辣子,想吃吗?”
傅新桐看着这个提着食盒的俊美男子,卤肉面的香味自食盒中传出,肉香四溢,引人食指大动,可傅新桐的心里却比吃了蜜还要甜,接过他手里的食盒,鬼使神差的就踮起脚,往顾歙脸上凑过去,蜻蜓点水般轻吻了一下,然后趁着顾歙发愣,兔子似的跑去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