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宇微愣神后道:“从小一起长大!”
任领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脊背笔直,眸光扫过其他人,最后落在秦昊宇身上,丑陋的容颜陡生出几分威严,她冷声道:“那你的意思是,你用三十一年的光阴结识了一个道貌岸然,想左右逢源的伪君子吗?”
一句话镇住了所有人,任领再淡淡的扫视几人,不冷不热道:“如今的我虽没有美好的容颜,但的确也不能用阴险来形容,我喜欢云蔚,发乎情止于理,坦坦荡荡,不曾存一分算计之心。”她抖抖衣服上的草屑起身,又叹一口气道:“你们怎么看我,其实不重要,只是......请不要看低他。”
在回去的路上,她撞进了云蔚的怀里,她觉得他是故意的,看着她走来都不叫一声,他拥紧她,怀抱温热有力,她却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原定好第二天离开的,可惜天公不作美,清晨下起了小雨,于是,大家不得不多留一天。
好不容易等到雨过天晴,任领舒展身子,走出房间,雨后的藏区委实美,清新的空气中透着淡淡的草香。
她一个人走的很慢,却也走了很远才折回,感觉浑身舒畅微热后,在离住处不远处找一干净的石头坐下。
她又开始折腾花花草草,不一会儿一个点缀着格桑花的鲜绿草环编好,她喜欢的不能,来回把玩,戴上摘下,摘下戴上,直到调适到最合适为止。
“编的真漂亮。”突然一道干净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任领笑,“小把戏罢了。”
对着这个干练干净的女孩,任领双手奉上手里的花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么长时间还没对她说句感谢,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如今她一无所有。
云澜凑近,任领一笑,认真的为她戴上。
摸摸头上的草环,云澜笑:“这是我收过的最美的礼物。”
“你也是第一个戴上我编的花环的美女。”任领顺杆子爬。
两人相视一笑,云澜与她并排坐在一起,看向远方:“其实,如果要说救命之恩,你最该感谢的是我哥哥,如果不是他,我们或许并不会救你。”
任领但笑不语,只听云澜又道:“你的事,我听我哥说过,缘分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任领沉默,谁说不是呢,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注定该纠缠的那些人,自不会错过,如她,如云蔚,如......蓝水歆!
望着自远方奔回的牧民及其放养的牛羊,云澜感叹道:“你知道吗,其实你死过一次。”
这话任领在云蔚那儿也听过一次,任领仰头看向远方奔来的马上人,开口问:“怎么说?”
云澜带着浅笑徐徐道:“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奄奄一息,是哥哥执意要救你,于是我和安宁在野外为你做了手术,取出五个弹头,就在为你做完手术的第二天中午,你没了所有的生命体征。不曾想,我们一行人在离开的途中碰到纪斐,他告诉哥哥你是哥哥曾经相救却又丢失了的那个小女孩,为此,哥哥又独自返回,再次回来时却是抱了你,确定你没死的时候,他高兴的像个孩子。”
任领笑,看来的确是死过一次啊,其实她也一直以为她会死的,那么是不是说往后的日子都是赚来的呢?
“你昏迷不醒,水米不进,哥哥担心你熬不住,他便不顾危险,深夜独自出去寻找人家。在受到穆二少的劫持后,我们几个女孩子都吓坏了,哥哥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他无法抛下我们去寻你,就在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水都不曾喝一口便冲回去寻你,哥哥看似从容,实则在转身寻你的瞬间,马儿的背都让他抽出了血痕。”
静静的听着云澜的话,任领只觉身上的伤口也不再痛了,眼前只有远处马上的人,云澜的声音依旧随着清风传来,“我不知道过去你们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哥哥对你一直都有愧疚,他常常回到救你的山上,只希望还有机会见到你,以偿还当年无心犯的错。”
云澜的声音顿了顿,她有些挣扎道:“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任领垂眸,“没什么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