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清抱着林美往山谷中央走去,想要为林美穿上那件冰雪蚕衣。就在南宫明清抱着林美,准备找个地方坐着之时,只听见雪上山‘轰’的一声,然后一大堆白色的冰雪从山上滚落下来。林美看到了眼前这番景象后,顿时花容失色,惊道:“明清,快走,是雪崩。”南宫明清正疑惑之时,听到林美的这番话,心中猛然一醒,抱起林美,向前疾速而去。可还没等南宫明清向前跑过一丈远,一阵铺天盖地的冰雪就把这二人盖下。而那冰雪之势稍未减弱,直向远方冲去。南宫明清与林美被那大雪盖在了地上后,身上如负了千斤重的重担,林美在南宫明清的怀中还好些,南宫明清真是有苦说不出了。南宫明清想要振开这冰雪,却始终是动弹不得,只在大雪中留下一点印痕而已。
南宫明清在心里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等要命丧于此?南宫明清觉得身上的温度在快速的消逝,他闭了闭眼,心里平静如水,只想着:没想到我死也能抱着林姐姐,我们今日死也死在一块了,也不算有什么遗憾了。而林美在心里想道:“能够死在他的怀中,我也心甘不愿,希望来世我们还能相遇。”
二人就这样在黑暗的雪堆里待了一个时辰,二个时辰,四个时辰......直到第二天上午。如若不是两人体内都有浑厚的内力,恐怕早已葬身在这大雪之中,不过此时两人都已饥肠辘辘,渾身无力,又饿又冷。不过两人倒也从容,都很平静,南宫明清依旧抱着林美,林美依旧在南宫明清的怀中,两人都有已死之心,抱着以死之心在这里等死。南宫明清心想到:今世我们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只可惜到死我也没对林姐姐说声‘我爱你。’而林美却这样想到:能够死在他怀中我也心满意足了,我把我的心在五年前都交给了他,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如若来世再与他相遇,再度过那么一段时光,再让我死一次,我也愿意。
两人就这样想着,依偎着,谁也不知道谁心里的事,但都有如何如何念着对方的好,爱着对方的。此时已近正午,太阳高高在南方悬挂,山中的冰雪开始融化。只听得耳边有滴滴答答的馨音,南宫明清心意一动:莫不是太阳出来,冰雪融化了?想到这里,南宫明清心中生起一丝希望。他暗道:“如今尚有一丝生机,我千万不能放弃。”南宫明清紧了紧怀中的林美,浑身开始发力,想要振落身上的积雪,只见一点,一点的雪往下落,也有的慢慢融化成了水珠,流到山下,南宫明清慢慢地感觉到如释重负,又过了一会儿,再次努力发功,一下子向雪堆中冲天而起,落在了平地上。
南宫明清尚未落地,囗中就大喜道:“姐姐,姐姐,我们总算得救了。”可待南宫明清抱着林美落地以后,南宫明清还是听不到林美的声音。于是,他低下头往怀中看去,只见怀中的林美已然晕了过去。原来林美衣服被挂滥后,就冻得有些麻木了,再加上这一夜又冷又饿,便冻得晕了过去。而南宫明清在炎龙火山待了两年有余,身体吸收了大量的纯阳,身体早已变成了至阳之体,所以不畏任何严寒,自然也就不怕这冰雪之冻了。此时的南宫明清只是腹中有些饥饿之外,并无其他任何异恙。
南宫明清轻轻晃了晃怀中的林美,叫道:“林姐姐,林姐姐,你别睡啊,醒醒啊,醒醒。”而怀中的林美却毫无动静,依旧是那种熟睡的姿态。南宫明清无奈,只得举起右手,向林美体内灌输真气,不一会儿,只见林美搭在地上的右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南宫明清大喜,忙又向林美体内疯狂输入真气。大约半柱香时间,林美终于悠悠转醒。林美一双美目一眨一眨,自是困酐娇眼,欲开还闭。南宫明清惊喜道:“林姐姐,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说着,一直猛烈的摇晃着林美的身体。林美嗔笑道:“我快要被你给晃死了,你再摇,就别指望我给醒了。”南宫明清心中一惊,连忙松开正在摇晃林美肩头的双手。林美柔声道:“明清,你方才是不是向我体内输入真气了。”南宫明清深情的看了一眼林美,没有说话。只见林美眼角湿润,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南宫明清安慰林美道:“不要哭,姐姐,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就像五年前我们在扬州那个小木屋里,最后出来时,你也是喜极而泣呢”林美婉转一笑:“都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南宫明清正色道:“姐姐的每一句话,每一次笑,每一个眼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林美“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轻轻地说道:“你的一切我也都记得,从来不敢忘,与你发生的一切,我都会用心去记下,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日日夜夜都会思念你。”说到此时,林美几乎有些哽咽了。“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姐姐。”南宫明清忧伤道。说罢,擦了擦林美眼角的眼泪,并道:“好了,好了,姐姐我们不提这些伤心的事,你也不要哭了。”林美笑道:“我这是感动的泪。”林美说了这句话后,只见她头一转,竟又晕了过去。南宫明清心道:“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再输真气,恐怕我也坚持不了多么了。”就在南宫明清焦急万分之时,南宫明清忽然看到了林美的红唇,心道:“姐姐,不要怪明清无礼了,我也是迫不得已。”于是,南宫明清俯下身去,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林美的红唇之上,用力往她唇里吹气,林美接触到南宫明清的嘴唇后,也用力吸允他的嘴唇,不一会儿,林美又醒了过来,看到如此一番景象,脸一下子红到了肘子根,两人四目相对,竟久久不能言语,还是林美先推开了南宫明清,并羞道:“你...你干什么?”南宫明清如梦方醒道:“对不起,姐姐,我也是为了救你,这才,才...”林美嗔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可是我醒了后你为什么还不将你的嘴唇挪开,真是羞死人了,你坏死了。”南宫明清见林美这个样子,真是美妙极了,姿态处处惹人怜爱,心中生出无限欢喜。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道:“还不是姐姐的嘴唇太诱入了,让人丢了魂,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林美又羞又气道:“你真是个无赖,总爱拿人家寻开心,不想理你了。”说罢,嘟起小嘴,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再正对南宫明清。南宫明清被林美害羞的样子迷住了,他想没到林美平时那么清冷,也竟会有如此小女儿的心态。林美嘴上那么说,但是心中却是美滋滋的。
南宫明清见林美不理自己了,便笑道:“姐姐,你说,女孩子是不是都爱说反话,我听我娘说过,女人总是囗是心非的。”林美也不反驳他,“对,你说的都对,总行了吧。”林美说完,忽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南宫明清忙道:“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林美忽然像没了意识一样,迷迷糊糊道:“我好渴,好想喝水。”林美说这句话时,声音已是微若可闻,极其虚弱。“林姐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南宫明清在心里默念道。南宫明清望了望四周,只见积雪融化的差不多了,有许多水便可饮腹,想抱起林美,喂她点水。南宫明清试着站了一下,却又倒了下去。“糟糕,我体力也消耗过大,竟然不能移动半分,这可如何是好。”南宫明清一翻林美的左臂袖口,忽然在林美洁白无暇的玉臂上看到了一个疤痕,然后想到了五年前在扬州那个小木屋时场景。随即,南宫明清心念一动,拔起腰间的璄桉,向自己的左腕割去,只见点点鲜血溢出,南宫明清分开林美干燥的唇瓣,将鲜血一点一点地滴起了林美的嘴唇中,一滴,两滴,三滴...谁也不知道滴了多少下,一柱香左右后,南宫明清只觉得身体一阵虚弱,竟趴在了林美的身上。“不行,我要振作。”南宫明清自己告诉自己。他坐直了身子,从身上撕下了一块布衣,包扎好自己的伤囗,然后紧紧地抱着林美,望着她的脸庞,静静地等着林美转醒。林美在梦中仿佛感觉到了一股腥味在自己的嘴边,自己的舌头也不停的在舔弄,忽然那腥味没了,便一下子醒了过来。
林美看了看南宫明清左腕包扎的伤囗,自己唇边残留的血迹,以及方才在梦中的一切。凄然道:“明清,你...你”南宫明清轻柔道:“姐姐,不要再说话了,现在你很虚弱。”“好好,姐姐不说话了,你也别说了,你更累的。”林美这话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竟大哭了起来,囗中道:“明清,姐姐谢谢你,谢谢你的恩情,竟为姐姐付出了这么多,竟然用你的血为姐姐续命。”“姐姐,你别这么说,当年在扬州你让我咬你的左臂,省得我饿,至今我依旧历历在目,那时我们都那么小,你就那么做了,如今事隔多年,弟弟岂能不知恩图报。”说罢,南宫明清掀开了林美的左袖。又道:“姐姐,这个疤痕你还记得吗?”林美没有说话,怔怔地望着南宫明清,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他。南宫明清轻轻拍着林美的肩膀道:“好了,姐姐不要哭了。我早在那个小木屋时就已下了决心。你的生命就是我的一切,你若不开心,我就痛苦。我这一生一世注定逃脱不了遇见你,我想要与你相守到永远。我需要你,你是水儿,我就是那水儿的鱼,你一直养活着我,我一直都在靠你呼吸。”林美脸色一正,忽然坚毅道:“从此以后,我们就相濡以沫,有我一囗水喝,就有你一囗水喝。我们的血就在方才融合到了一块,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一个人,同一颗心,你去哪儿,我就去哪,我们永不分离。”“好,今生今世,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