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公子请便。”

郑殊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继续守着炉火。

眼看没了下毒的机会，王婆懊恼地几乎把舌头咬断，阴沉着脸走到屋外，恰好撞上正在墙角偷听的王大。

见了王婆，他更是不知死活地拉着她，兴奋道：“怎么样，娘，成了没有？”

王婆心里一急，抬手去拧王大的耳朵，一边拧一边低声咒骂着：“喊什么喊，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王大哪里敢反驳，直到王婆松开手，这才揉着耳朵咕哝着：“我这也是急得没法嘛……”

王婆突然细细打量起他来，这王大身量不小，几乎跟郑殊一般高，若是下毒不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突然将手放在王大的臂膀上，使劲地捏了捏。

常年劳作下来，他早已练就了一身腱子肉，倒比那瘦削的郑殊壮实许多。

“儿子，若是娘叫你那锄头把那男的砸死，你敢不敢？”

突然，她阴测测地说道。

王大闻言，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踌躇半晌，竟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了：“这，能……不能……娘，我不知道。”

想着他身上那些珍宝，以及一个花容月貌的儿媳妇，王婆一时间也顾不上许多了，咬了咬牙说：“不行也得行，等过一阵我把他引出去，你悄悄跟在他后面，一不做二不休……”

王大闻言，吓得瞪大眼睛，口中慌不择言地道：“那姑娘发现他死了，还不得跟咱们拼命？”

王婆那枯瘦龟裂的脸上浮起一个阴狠的笑，仿佛她摇身一变变成了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般，取人性命如同家常便饭。

“她大着肚子，能拿我们有什么办法？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头，那男的一死，我们什么都有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大一眼，挪动小脚走了开去。

郑殊忙活一下午，终于把鸡汤做得了，熬了三个时辰，整只鸡的精华都浓缩到了那碗汤里，他小心翼翼将汤端到程无漪面前，轻声哄道：“漪儿，快，把这喝了吧。”

即使他一藏再藏，程无漪还是敏锐地看见了他手上被炉灶烫起的水泡，她唇角轻抬了抬：“这不会是你第一次下厨吧？”

郑殊有些窘迫：“是，不过总算做成了，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我只能找到这只老母鸡了。”

程无漪垂眸，看着鸡汤上漂着的一层油花，心头陡然一暖，就着郑殊的手，轻轻抿了一口。

寡淡的味道里带着挥之不去的腥味，可又实在是甘甜的，程无漪又抿了几口，将用手帕压了压嘴角，缄默不语。

郑殊打量着她，像是个等待先生夸奖的孩子：“怎么样？”

程无漪沉吟半晌，才终于抬头回答：“其实味道真的很腥……”

郑殊的眼神几乎下一秒就黯淡下去，程无漪却又补充道：“不过有了这碗汤，我的身子暖了很多。”

她朝郑殊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郑殊放下碗，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