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漪这才意识到，这里是没有榨汁机的，便连忙改口道：“我是说，把它们都剁碎成泥，不就可以了吗？”

她挽起袖子，走进厨房里，不忘吩咐月影一句：“你去找公子，叫他弄几斤牛肉过来。”

氤氲的雾气之中，程无漪用一方布巾把一头秀发高高绾起，雪白无暇的脸蛋更加水嫩，不染铅华，却更有一种风韵。

郑殊端着一盆肉走进厨房，见到的就是这般情景。

注意到郑殊站在门口，程无漪微微侧目：“愣着干什么？快把牛肉放在案上剁碎呀！”

郑殊这才回过神来，四下里看了看，问道：“月影呢？”

“她去忙了了。”程无漪随口回答，一手忙着揭开铁锅，只见雪白的粥里点缀着红的绿的蔬菜粒，一边咕嘟嘟翻滚着，一边散发出清新的香气来。

郑殊依言把牛肉剁碎成肉糜，程无漪将之腌制片刻，全数倒进粥里，拿过一只长长的木勺来，在里面不断搅动。

没多大功夫，一种异香便从粥里不断传出来，引的人食指大动。

即使是自幼锦衣玉食长大的郑殊也不禁赞了一句：“好香啊！”

程无漪笑着斜睨他一眼：“香也不是你的，那些孕妇还不够分呢！”

粥熬得了，命衙役端了下去分给孕妇，程无漪和郑殊坐在院中，看着满天星斗，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清闲。

“漪儿，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做的？”郑殊握着程无漪柔弱无骨的玉手，淡淡问道。

程无漪抬头看着夜空，漆黑的眸底也揉进细碎的光芒，闪闪发亮，她随口答道：“我会的何止这些，你要是喜欢，回了宫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饭。”

郑殊却将她的手放在心口，轻轻摇了摇头：“我可舍不得你的这双手。”

程无漪噗嗤一笑，刚想把手抽回来，却被郑殊攥得更紧。

“这里的日子纵然辛苦，却让我觉得踏实，只可惜……”

只可惜好景不长，他还是坐拥江山的君王，想要粗茶淡饭，归隐田园，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无漪神色温柔，看着月光之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柔声说着：“只要咱们三个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很开心的。”

郑殊微微动容，坐起身来作势要将耳朵贴在程无漪的肚子上，程无漪眉间一动，下意识闪躲：“干什么？”

“我听到孩子说想我了，怎么，你还要阻拦我们父子二人不成？”郑殊一本正经地回答。

程无漪护着肚子坐直了身体，斜睨着他：“你如何知道是儿子了？”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郑殊露齿一笑，又一次贴近了程无漪的肚子，她烟眉轻蹙，不住地闪躲着，最后不得不站起身来躲避。

两人在不大的院落里互相追逐着，空气中落下一片笑闹之声。

突然从院子口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咳，两人停下了动作，同时看向站在那里的尚云庭。

他似乎对自己贸然惊扰的行为有些难为情。

郑殊神情微肃，看着他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