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巧乐辩解：“这不自己弄得无污染吗？现在外面的东西哪里靠得住？”

明哲男的眼睛一下子就瞪起来了，他正要说话，就听到乐橙软绵绵的开口：“妈，你去学开车吧。”

周巧乐一愣，往常闺女都不管这些事儿，她一直都是埋头读书，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你希望妈去学？”

乐橙转过身子，抱着座椅的靠背儿使劲儿点头，“妈，你学吧。其实我也想学，但是不想自己去，你就当陪我呗？”

周巧乐原本是很迟疑的，这么大年纪了，学开车干什么啊！

可是乐橙这么一说，她倒是果断的不得了。

“那行，妈陪你。你呀，还是年纪小，胆子针鼻儿一样大。”

乐橙笑了笑，转回了身子。

她不要她妈妈这一辈子还整日的为这个家操持，做牛做马，得不到一点的尊重。

学车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她妈妈迈出脱离家庭主妇的第一步。

明哲男低头看了闺女一眼，发现她靠在车窗上，窗外路灯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看的不是很真亮儿，竟是给人难以琢磨的意味来。

她今天发呆的次数太多，行为也有点奇怪。

明哲男蹙紧了眉头，有些忧心。

莫不是，真到了青春叛逆期？

他们家闺女的青春叛逆期来的也晚了点吧？

不过她分明还是很乖的样子啊。

明哲男心里疑惑，周巧乐哪里不疑惑呢？当妈的更能感觉到闺女的小变化。他们家闺女似乎自从那天摔下楼，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要说撞坏了，今天大夫说了，没事儿。

但是没撞坏吧？他们家橙橙确实不太对劲儿。

想到她今天说的话，周巧乐的心有点沉。

等到晚上回家夫妻二人关上房门，周巧乐低声拽了拽明哲男，说：“五哥，我跟你说点事儿。”

明哲男四个孩子，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排行老三，还有一个小妹儿。

不过在家族里排，他又是行五。

农村都按大家族算，老五老五的，倒是也给明哲男叫习惯了。

周巧乐和明哲男是一个村子的，处对象儿的时候就习惯这么叫。

明哲男正在换睡衣，心不在焉，“干什么？”

周巧乐有些很迟疑，不过还是开口：“是关于橙橙的。”

一提闺女，明哲男赶紧坐下：“你说说，你也觉得橙橙不对劲儿？”

夫妻俩交流起来。

周巧乐点头，“今天上午，橙橙突然跟我说，说子元是故意推她的。你说怪不怪？”

这是丈夫的侄子，也不是她的。

她生怕明哲男多想，又说：“我倒是觉得子元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橙橙也不是撒谎的孩子啊？而且你也看到了，一提到子元，她就怪里怪气的。我想着，是不是谁在她耳边吹风挑拨了？”

明哲男抿抿嘴，没说话。

“五哥……”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明哲男果断：“我闺女不会撒谎！”

乐橙哎了一声，挽住了老人家。

她回头指挥她爸，“爸，你过来帮我爷装水。”

明哲男将手上的补品都交给媳妇儿，挽起袖子来到井边儿。

他爸最大的爱好就是用井水泡茶，村里不少老伙计都会过来小坐，这习惯已经十几年了。

“爷，我奶呢？”

话音刚落，就听屋里急促的脚步声，人没到，声儿先到了。

“我乖橙回来啦？”

明奶奶匆匆出门，十分精瘦彪悍的老太太。

乐橙回头看到她奶，红了眼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就掉眼泪。

这一出儿倒是一下子给所有人都弄傻了。

明奶奶轻轻拍着乐橙，低声哄她：“橙啊，谁欺负我乖橙了。”

她的视线直接落在儿子身上，骂道：“你是不是骂孩子了？你个熊货，这给你能的。会欺负自己闺女了是吧？”

这话说的，明哲男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妈，这话让你说的，我哪儿能啊。那是我闺女，可不是我捡的。”

明奶奶很不善的又扫了一眼儿媳妇儿。

周巧乐立刻：“妈，你别看我，我也没欺负她啊。”

她赶紧的：“橙橙，你可跟你奶说，我们谁都没怎么着你。刚才还好好的，这怎么转眼就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呢？”

这话说的，乐橙咯咯的笑了起来。

又哭又笑的，闹了一张小花脸。

明奶奶立刻：“乖橙不哭，你告诉奶奶，你怎么了？”

她可不相信那夫妻，眼神儿不善的又扫了一圈儿，雷达一样。明爷爷也是一样，虎着一张脸瞪着儿子和儿媳，不怎么满意。

明哲男觉得，他爹妈偏心眼这事儿，真是没边儿的让人无语。

怪不得那几个都整天叫唤爷爷奶奶偏心呢，这可不是偏心吗？哪有这样的。

好在，乐橙没有真的让她爹妈背锅，她挽住明奶奶的胳膊，扬着唇轻声：“奶，我没事儿。我就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