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慧香冷笑着说,“这还不是她们自找的!我哥说了,既然他被赶出来不让回,那就干脆如她们的意,自己在城里买套房子另过。不想离也不行,反正婚姻说了,夫妻分居超过两年,就可以自动解除婚姻关系了。”
还有这种操作?二嫂子目瞪口呆,她不是没有文化的愚妇,当然知道法律的严肃性。但是知道归知道,谁会没事想着离婚?至于分隔财产就更加不向后世那样赤裸裸,实在过不下去,拿上嫁妆走人便是。
可问题是她哪里来的嫁妆?一向底气十足的二嫂子这才意识到,除了男人,自己一无所有。当初是那个男人追求自己,不禁不计较自己一贫如洗,还承诺将来奉养母亲。结婚的时候一切都是易家置办的,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一直觉得抬不起头来,要争一口气。
可是现在,如果没有了二哥,自己又何去何从呢?一个离过婚的,没有收入的女人,连抚养女儿的权利都没有,她将来可能会落到比母亲更加凄惨的田地……二嫂子不想再听下去了,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她这时想的不是家里的钱,也不是成天抱怨的妈,而是女儿……女儿,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早就露了行迹,人家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背影,好几次差点掉进田埂下去,外婆有些不忍心的说,“这药也下得太狠了吧?把人刺激过了怎么办?”
“该!”易慧香解气地说。她早就看这个二嫂不顺眼了,都说姑嫂不相容,可是大嫂不是和她们最要好,有什么私密话都要去找大嫂说。二嫂呢?成天阴阳怪气的,在家里把二哥拿捏得跟奴才似的,她看了都替二哥着急。没事还总要气爹娘,要不是爹和娘脾气好,早就被气出个好歹来了。
最让她生气的是大姐出嫁的时候,二哥准备的嫁妆丰富了一点,二嫂差点没把天翻过来!她啥意思啊?二哥挣的钱姓易,他要用在自家妹子身上还要你批准,哪里来的脸?这一下直接就把易家的女儿都得罪了——她马上也要出嫁的,到时候家里出的嫁妆的时候也要看二嫂脸色,有没有搞错?
大姐传回话来让她这么整治一下二嫂,正中她的下怀。说心里话不是她恶毒,要是二哥真离婚了才好。她才不像大姐和妈那样妇人之仁,当年看二嫂脸色的时候你们忘记了吗?要是那高高昂着头颅的二嫂和她那成天阴沉着脸的娘被灰溜溜地赶出去,那才叫过瘾呢!
外婆叹了一口气,二姐还没有结婚,不知道婚姻对于女人的意义。不是她太仁善,只是想起自己的前任,那位因为无子被下堂后郁郁而终的姐姐,她就发自内心的感到悲哀。女人嘛,不都是依附男人而活的,要的离开了男人,就想没有了架子的豌豆,很快就烂在泥里腐烂了。
所以这次老二和她媳妇闹矛盾,她还是希望老二回家好好哄哄。哪怕是委屈一些,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看在他们将要过一生的份上,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老话都讲“劝和不劝分”,何况是自己的儿子呢?要不是慧芬带话回来,说想办法教训一些二嫂,叫她以后被总折腾,她也不会同意这么胡闹。
易家阿婆一生以人为善,根本想不到她的恻隐之心针对的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易二哥不愿意妥协?财政大权也就算了大不了到时候他攒私房钱贴补爹妈,可媳妇定的那是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