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不好看吗?”孙恬恬问。
“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跟我也说不到一块儿。”
孙恬恬侧头,笑眯眯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啊?小狼狗呢?”
陆心榆顿时想到了林琛,默了几秒,摇头,“太小了,不适合我。”
两人走进一专柜,陆心榆四处望了两眼,顺手拉开衣架上的一件针织开衫,浅粉色挺漂亮,下意识看了下吊牌——2899
她打了个激灵,立刻将衣服放下了。
回头,孙恬恬正拿着一件衣服在镜子面前比划,一边说:“怎么就不合适你了?你又没试过。”
“小孩子闹着玩玩而已,我可玩不起。”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闹着玩的?”
“一见钟情,你信吗?”
孙恬恬回头,眼睛眨了两下,指着自己,“你在跟我开玩笑么,陆医生。”
陆心榆:“…………”
好吧,她忘了,孙恬恬就是一见钟情在大学的时候喜欢上比她高一届的沈念深,然后厚着脸皮开始一路狂追,最后修成正果,过上了被她们家沈老板宠上天的幸福生活。
所以说,孙恬恬简直是一见钟情的忠实拥护者。
但陆心榆不是,她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相信永恒的爱情。就算有,她也不认为自己会那么幸运地遇见。
“你知道我不会拿感情当儿戏的。”不轻易开始,开始就不会结束。陆心榆随手又翻了几件衣服,发现这里的衣服都太贵了,不适合她,索性走到沙发上坐下。
孙恬恬将衣服放下,走过来说:“我的陆医生,人家是恐婚,你这是日常恐男人啊。”
孙恬恬这话准确无误地戳到了陆心榆的脆弱点,她微垂下眼,突然不吭声了。
孙恬恬拉着陆心榆往外面走,到了外面,没人的地方,很认真地看着她,“心榆,我一直以为你好了。”
陆心榆睫毛颤了颤,轻轻抿了下唇。
陆心榆长得很漂亮,从初中到大学,追她的男生几乎没有断过。即便是现在,医院里对她有意思的男同事也不是没有。
但就像孙恬恬说的,别人是恐婚,她是恐男人。
一方面希望能得到爱情,但一方面又不敢相信男人,任何男人。
她不像孙恬恬,从小就活在一个很温暖很有□□里,那么相信爱情,那么义无反顾。
关于童年,她记忆里最多的就是父母天天吵架的场景。小时候家里穷,父亲在工地搬砖做泥水工,母亲也跟着去,父亲做什么,她也跟着学,两个人一起努力,想把家里的日子过好。
那时候虽然很穷,但很幸福。父母感情也很好,是浑身污泥,坐在路边共同吃一个馒头也感到幸福的日子。
但那样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爸爸在工地上待久了,认识了不少人,慢慢的,他开始承包一些小项目,外面的人见了他,会恭敬地喊一声‘陆老板’。
‘陆老板’有了脸面,有一次妈妈想跟他去工地上帮帮忙,她站在房门口,亲眼见到爸爸对妈妈露出嫌弃的表情,“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个女人家,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带都带不出门!”
爸爸走后,她看见妈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掉眼泪。
但从那以后,她发现妈妈变得爱打扮了,会去买新衣服、会去做头发、会化妆涂口红。
可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你,嫌弃你的时候,你做再多努力也无法挽留男人的心。
六岁那年,爸爸和妈妈终于还是离婚了。
爸爸留了一笔钱,什么话也没说,收拾东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哥哥拉着她追出去,在楼下,她眼睁睁看着爸爸和一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女人拥抱,仿佛在庆祝他终于摆脱了他的糟糠之妻。
男人多坏啊,爱你的时候,你以为他会爱你一辈子,会白头偕老、相濡以沫。可一旦不爱了,他根本不会管你有多伤心有多不舍,扭头就能和别的女人过上幸福的日子。
“我爸以前追我妈的时候,追得也挺厉害,刚开始那几年,两个人感情也很好,可后来呢?他有钱了,娶了新的老婆,和新老婆有了一双儿女,家庭美满。我妈呢,一个含辛茹苦把我和哥哥拉扯大,半生孤独。你不知道,我妈到现在还常常背着我和哥哥偷偷掉眼泪。”
“所以你就怕?怕以后也变成你妈妈那样,付出了全部的感情,最后被伤害,偏偏到死还忘不了?”
陆心榆抬眼看她,嘴唇紧抿着。
孙恬恬满眼心疼,轻轻抱住她,拍着她后背,柔声说:“心榆,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你爸爸那样。你明明也渴望被人爱的,不是吗?你不去试,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世上总有一个男人爱你如生命。”
陆心榆默了一会儿,点头说:“我努力。”
孙恬恬盯着她瞧,突然笑眯眯凑上来,问:“那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
“跟你表白的那个男同学啊。”孙恬恬笑得一脸暧昧。
陆心榆想了下,摇头,“算了吧。”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一声。
陆心榆从包里摸出手机,是林琛发来的微信。
“陆医生,周末去爬山吗?”
“啧啧,小狼狗约你爬山呢。”
“孙恬恬你好烦,偷看人家手机!”
“啊呀!看一下嘛,又不是没看过,我可以给你看我的呀。”
“去,谁要看你和沈念深腻腻歪歪的肉麻话。”
陆心榆低头回了林琛,“周末加班,没时间。”
那头,林琛收到陆心榆微信,嘴角微弯了下,回她,“那周末我来医院陪你加班。”
陆心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