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郭开也不回礼,喘息了一下呼吸,傲慢的尖声道:“大王有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郭开,不过是一个宦官,却在廉颇的面前扬着脸,直呼当今赵国擎天玉柱的大将军之名,这是一件非常失礼的,这样尖细的声音,如刀剑般扎进每一个赵氏军卒的耳朵里,有那带血苦战的士卒不愤,铿锵间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郭开却轻蔑的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嗤笑一声,目光就继续盯着跪在地上的廉颇。
“日进斗米,肉十斤,拉十石弓。”廉颇不卑不亢的回答。
“据说你前日用饭之后便急着去了茅厕,可有此事?”郭开公公继续羞辱着廉颇。
“不过是军情紧急,因此才匆匆离席。”廉颇不温不火的回答。
“我看老将军势单力薄,就不要苦撑了,还是让王的大军入城帮着廉氏守住这云中吧。”
这次郭开的到来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是十万赵王虎贲,因此说话才如此肆无忌惮。
“廉氏虽然疲敝,但保家卫国之心不坠,保护廉氏封地不失这个能力还是有的,大王一片爱护之心,臣深感荣幸,只是大王虎贲还需西防暴秦,东据强齐,南窥魏国,这才是根本,还请郭官带大军折回,以赵国社稷为重。”
“哼。”郭开面色更加阴沉,却对不卑不亢的廉颇无可奈何。
两人就这么沉闷的对峙了一阵,郭开再次扬声道:“云中虽然是你廉氏一族的封地,却也是我们赵国的北方屏障,一旦失手,你便是我赵国天大的罪人,这个罪过你能担待的起吗?”看看月光下廉颇坚毅的面容,转而一丝媚笑浮上没有胡须的脸颊:“王上也是体恤廉颇将军老迈,恐怕力不从心,也担心这北方屏障失手,也担心赵国百姓灾难,因此才发大军应援,老将军可别辜负了王上的一片苦心。”
廉颇仰天一笑,心中却是痛恨:“还不是惦记着我廉氏的封地物产?我若真的让你大军进入,那便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想当初赵国八卿之一的善氏便是前车之鉴。
当初赵国的八个上卿的之一的善氏,面对暴秦的时候,竟然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请赵王派兵今日自己的领地上党,结果赵王的大军一到,倒是打跑了暴秦,结果赵王的大军就再也不撤出了,于是,现在的善氏就成了无根浮萍,在赵国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前车之鉴怎么能不看?
正这时候,天空一支匈奴放飞的巨大翼龙正在城头上掠过,月光投射下,那上面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这便是匈奴人的哨探,正在窥视云中防守虚实。
廉颇挺胸抬头,面色金光一闪。
郭开见了大骇,踉跄后退数步,指着廉颇颤抖的责问:“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廉颇不顾,将已经变得金光闪闪的手指似乎是随便的一扬,一道金光如撕裂黑暗的闪电,直冲霄汉,一闪间,空中便一声翼龙的悲鸣,随着一声惨叫,一鸟一人就翻翻滚滚的栽下天空。
看着廉颇发出的修罗破无上神功,不过是轻描淡写间便将一支巨大的翼龙杀死,当时吓的宦官郭开双股颤栗不可自己,嘴唇哆嗦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请转告城外十万大军主帅,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廉颇老矣,尚能饭。”说罢,就深深拱手鞠躬,这意思在明显不过,这是送客了。
气急败坏的郭开一甩袖子,带着从人急急忙忙的往城下走,但在城马道口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问道:“那个赵遗子,你给我看好了,若是有什么异动,我便——”剩下的话却说不出,因为这的确是宫廷内部的隐私,是不能当着满城的将士说的,想到这,一甩袖子,匆匆忙忙的走下城去。
望着羞愤而去的宦官郭开,廉颇背起手,走到城垛前,继续向远方眺望,他精芒闪动的目光,穿透对面黑压压的森林,可以望见匈奴人的军营,密密麻麻的的直达大山那巨大的阴影里。
“赵遗子,我该怎么对待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