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际,我用最后的力气张开嘴巴说,“对不起,我……我不该咬你的胸……胸口。”
戴天晴愣了一下,我能想象到她羞红的俏脸,可是没机会再看了。因为我被两个穿白衣服的人抬上了一张床。
白衣服……是天使吗?嘿,看来哥们儿活着窝囊,死了反要上天堂,还蛮赚的。
直到被装进车厢里,我才知道那两个穿白衣服的不是天使,而救护车上忽闪的灯泡子虽然烦人,却真的能救命。
吊针管子插进血管,我顿时感觉一股热流融入身体,趁着这股劲我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到的还是戴天晴放大的俏脸。
她趴在床边,依旧不厌其烦的在我耳边念叨着,而这一次她念的是,“撑住,我原谅你了,撑住,我原谅你了……”
我撇撇嘴,想哭,想抱抱这个温柔的人,意识却跌入冰冷的黑暗……
老虎这种动物,在需要交配时会允许雄虎暂时趴在背上,但是交配过后,会再度凶相毕露,残忍而暴戾。
再睁开眼睛时,我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身边没有可爱的护士姐姐,只有戴天晴翘着二郎腿,生啃一颗猕猴桃。
见我醒来,她含糊的说一句,“你醒了啊……”然后继续啃果篮里剩下最后俩苹果。
我扶着床艰难坐起来,觉得脖子酸胀无比,伸手想揉,却摸到了厚厚的石膏。
我疑惑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哦,对了,医生说你的后脑有五个血洞,可惜还差一点才能到脑髓,让你赚到了。”
说话时,戴天晴眼神中透着莫名失落与复杂的情绪,准确形容应该是……惋惜,没错,就是惋惜!
如果不是落地窗上有防盗窗,或是我脖子还打着石膏,我一定会将戴天晴从医院二十八楼窗户上扔下去。
在裤子上蹭蹭满是果汁的爪子,戴天晴站起身把空篮子放在床头,“对了,这是我们警局全体成员对你的问候,东西替你吃过了,同志们的好意你要心领。”
“我领你大爷!”我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小心翼翼的靠在床头上,等待戴天晴回骂我。
可是她没有和我斗嘴,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我喊了一声,戴天晴停住了,背对着我问,“还干什么?”
“总之……谢谢你!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感受到你手的温度,所以才撑到了救护车到来。”
正儿八经和这虎妞说话,我觉得别扭,估计她也觉得别扭,于是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都是老爷们,别整那些没用的客套话,有空请我吃顿饭。”
戴天晴的“不耐烦”太过刻意,我猜她一定闹了个大红脸,不敢转过身面对我。
我又问:“手术和病房费多少钱?还有多长时间能出院?”
可怜哥们儿穷怕了,上班最怕得重病,被克扣工资不说,还得付大笔医药费,所以穷人是不适合生病的……
“这间病房我租下来了,你好好养病,钱的事情不着急。”戴天晴说完,就推开门要离去。
“等一下!”
听见我的叫声,戴天晴下意识回过头,四目相对,瞬间躲闪开,戴天晴果然是俏脸通红,哥们儿我也觉得老脸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