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雨抬起手。

余玖本能的闭上眼睛。

手落下来的时候却极轻，就像是抚摸。

余玖愣了愣，微微睁开眼睛。

“衣服都湿了吧，快点换下来。”慕朝雨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我已经让小舍儿备好了热水，替换的衣裳也在里面，你自己去吧。”

余玖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真的是慕朝雨？她的病娇师父？

等她回过神时，慕朝雨已经拿了床上剩下的被褥出去了。

余玖去了净房，把自己洗干净，又换了衣裳出来。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格外尴尬。

余玖偷眼去看慕朝雨，几次都把筷子上的菜掉到了桌上。

慕朝雨凤眸斜瞥过来，余玖紧张的把空筷子头放进嘴里，佯装吃菜。

嘴里嚼着空气，她努力的装出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别光吃菜。”慕朝雨淡淡说了句。

“哦。”余玖含糊的应了声，低头往嘴里扒饭。

再去夹菜的时候，正好慕朝雨的筷子伸过来，两人的筷子碰在一起。

余玖手一抖，菜又掉了。

慕朝雨皱了皱眉。

她跟前掉了不少菜，桌上脏兮兮的。

“我，我吃饱了。”余玖把剩下的饭飞快的扒进嘴里，含糊的说了声，然后跑掉了。

慕朝雨望着她的背影，慢条斯理的夹着菜，眼底隐隐泛着笑意。

他知道她为什么紧张，不过他却不想点破她。

因为他觉得很有意思。

在他的生命里，除了医术与制药，他从没对别的东西产生过兴趣。

而现在，光是这样从后面看着她，就让他觉得很满足。

余玖慌慌张张的逃离慕朝雨，她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到后院去看那些“小黑豆”。

可是等她来到药圃时，只见地里种着的五颗“小黑豆”全都匍匐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余玖蒙了。

昨晚它们还好好的，听她讲鬼故事，还时不时唧唧的叫呢。

她试图用手把它们扶起来。

可是那些小黑豆焉头耷脑的，看样子是不行了。

余玖难过的不行。

她就差把它们当成眼珠子来爱护了，为什么还是不行？

它们养不活，她就不能变成人，只能永远顶着脑袋上这对狼耳朵。

呜呜呜，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越想越难过，蹲在那里眼圈红红的，仍然不死心的一次次想把“牺牲”的小黑豆们扶起来。

就在这时，从她身后伸过一双手来，环住了她的腰，一下子把她拉了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以后不能随便再哭的吗？”慕朝雨蹙眉看着她。

“师父，小黑豆全都死了！”余玖委屈极了，“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为什么它们又变成这样……”

慕朝雨放开她，蹲下来观察地里的“小黑豆”。

“昨晚它们还听我讲鬼故事呢，为什么早上它们就死了？”

“它们喜欢你的故事吗？”慕朝雨问。

“喜欢。”余玖使劲点头，“它们叫的可欢了。”

慕朝雨想起昨晚他在月亮门外看到的那只瑟瑟发抖的卷毛羊。

“小鸠，为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余玖脑海里瞬时闪过一句：MMP，不好的话你还是不要说了。

慕朝雨正色道：“这些小黑豆，很可能是被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