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静梅的声音带着颤音,绯儿忙从稍远的地方跑过来,裙摆乱动,一点儿也不沉稳:“真是吓坏奴婢呢,娘娘,所谓千金之子不垂堂,您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他不敢杀本宫,至少现在不敢!”夜风吹过,季静梅湿了的衣服带走身上的热量,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飘,但是还是冷静的:“此人武艺高强,他若是想杀本宫,你们在一旁不过是多了几条冤魂。”
“那也不能任由他威胁您的安危啊”,绯儿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是恭王爷的人,若是和梁大师说的,爱之深恨之切,恭王爷发了狠,娘娘您该怎么办啊?”
季静梅苦笑了下,想起黑衣太监说的灵芝的事儿,手握紧了腰间垂着的玉佩:“本宫会在下个月十五之前想到办法的。”
“实在不行,您还是求助皇上吧。”绯儿试探性提出建议,季静梅望天不语,她没有把握李泽乾会相信自己,李泽乾的醋劲儿有多大她是清楚的,连从自己嘴里听到“恭王爷”三个字都会瞬间变了脸色,若是知晓每个月十五,恭王爷的人会来传话,她根本不敢去想李泽乾会有什么反应。更何况,季静梅的手在玉佩上摩挲着,兖州那边儿她想要将商户迁入,必须要转移恭王爷的注意力,和李泽渊的人一直保持联系是最快捷的方式。
绯儿不清楚自己主子背负了多少压力,她只是为自己主子既感到担忧又觉得不值,这是个聪明而敏感的姑娘,从季静梅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什么,她不再说这个事儿,她采取了最简单的方式转移开话题:“娘娘,长乐宫那边儿,听说皇后娘娘大怒,下令一定要查清此事呢!”
“随便吧,本宫已经不在乎结果了”,查吧,查到最后不过是个替罪羊,真正的罪魁祸首她已经知道了,季静梅这一刻真心想当面问一问李泽渊,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当年一边儿和自己书信传情,含情脉脉允诺会八抬大轿娶自己,一方面却向先帝求娶周蜜,而今因为自己不答应帮助他谋反,竟然下毒来威胁自己?其实自己一直都是一枚棋子吧?季静梅仰起头来,好像这样在眼眶中打转的泪就不会落下来一样。
绯儿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自己主子,她不明白的刚才那黑衣人和主子说了什么,但很明显,并不是愉快的话。
灵儿从不远处走来:“娘娘,不好了,皇上来了!”
季静梅的眼泪挂在了眼角,这让她显得有些滑稽,但是眼下却没有人在乎这个,她猛地擦干净泪,绯儿喃喃道:“娘娘,今儿可是十五啊!”
“本宫知道!”季静梅猛地擦干净眼角的泪,安全起见,她又擦了擦脸颊,用力太猛,她的脸上显出红色的痕迹,她倒抽了口冷气:“不管怎么样,先接驾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