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应了声,跪着膝行到床榻前,小心捻起几根手指放在娘娘葱白的手腕上,好一会儿,才道:“奴婢……奴婢看不出来。”
“退下吧!”
黄芪不明所以,但能看出主子不高兴,她低低道声“诺”,面对着季静梅,趋步退出屋子,她离开后,季静梅的手在自己肚子上摩挲了下,小声道:“怕是真的被人哄骗了,骑虎难下啊。”
周云溪见她面容凄楚,咂咂嘴,道:“这些都是奴婢的猜测,也不一定当真就……再者即便……也是有办法化解的。”
“本宫这里也有不少主意可以化解这个尴尬,只是一想到本宫竟然被人逼到这种境地,本宫就心有不甘,若是被师兄们知道了,一准儿看笑话!”季静梅眨巴着眼,看不出喜怒,她说着会被人笑话,语气却又像是调侃,周云溪的脸色却更加担忧,她出门给绯儿交代了几句,绯儿摇摇头,不肯进去,周云溪又说了好久,绯儿终于扭捏着进门了。
“娘娘,您莫多想了,奴婢知道您心里顾虑什么,您不是教导过奴婢吗,凡事不必太计较,但绝不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此事若真是冯家做的,一报还一报,不过分。”
“本宫和皇后认识时间不长,但本宫自认为还是了解她的,若真是冯家人,也不会是她,本宫也不打算让冯家接烂摊子,也许,是本宫福运还没有到吧,皇后不过是侍寝了一次,竟然怀了,本宫这几个月一直想要个孩子,却久久没有消息,命运就是这么可笑!”季静梅抬起手腕,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保养得很好,一双手细腻光滑,在烛光下晶亮细润,她却看到了淡淡的血色:“绯儿啊,本宫知道你来劝本宫什么,你主子能教给你那些个道理,还能自己狠不下心吗?欺君之罪本宫担不起,未央宫担不起,季家更担不起,这莫须有的孩子只能委屈其他人了。”
“娘娘选定人了?”绯儿拍拍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娘娘能拿出来商场上对付敌人的手段和狠辣就行,她只怕娘娘觉得没有生命威胁就不肯出手,到时候一个欺君之罪可就难保性命了。
“大概有数了”,季静梅看了看夜色,今夜天上没有月亮,蔚蓝的天空中连星星都只有零星几颗,挂在天边,瞧着距离自己好远,一阵风吹过,吹散了她脸上的一抹纠结和惆怅,吹开了她的笑容:“就她吧,没有入宫就频繁给本宫送礼,本宫忍她已经很久了,算算时间,她的禁令也要到期了。”
绯儿眼珠一转就猜出了此人,她点头:“奴婢觉得若是运作得好,可以一箭双雕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绯儿,你要记得,与其找准几个目标,试图多捞鱼,到最后可能一个鱼都没有捞到,倒不如认准一条鱼,咬死了,绝不放过!”
“娘娘为何没有想过,黄太医说的是实话呢?”绯儿看她神色可怖,惊得她心惊肉跳地,颤巍巍道。
“本宫想过啊”,季静梅笑得柔柔的,像春天里吹开百花的东风,一瞬间看起来就是那么的暖,了解她的绯儿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就听季静梅又道:“本宫只是在以防万一,本宫心中自然是希望黄太医足够聪明的,但绯儿,你要知道,这年头啊,站对位置的人太少了,一时落魄根本不可怕,就怕跟错了主子,晚节不保。”
绯儿脑子里浮现出年近七十岁高龄的黄太医,她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