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季静梅蹙眉,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但很快,周云溪匆匆而来,推醒了她:“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小产了,外间全是十二监的人,要搜查咱们未央宫!”
“放肆!”季静梅睁眼,眼底泛着红血丝,随着孩子月份越加大了,她时常半夜不得安稳,不是要去如厕就是小腿突然剧烈疼痛醒来,她难得安睡一会儿,却被这些内侍给惊扰了。
“谁给他们的胆子来未央宫闹事?还搜宫?真是狗胆包天!”
“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奴婢瞧了,那浅黄懿旨上还盖着凤印呢!”
这句话彻底驱散了季静梅的困意:“懿旨?”
“为了对付本宫还真是用了好大阵仗!既然如此去,不陪他们好好玩儿玩儿,岂不是让人小瞧我们未央宫!”季静梅由着绯儿扶起她,洗漱更衣,素着脸到未央宫门前。
只听紧闭的宫门外传来十二监总管廖公公的声音:“杂家奉了皇后娘娘大懿旨前来搜查未央宫,杂家劝你们还是快些打开宫门,免得待会儿闹得难看了。”
“哎,杂家可告诉你们,你们主子如今涉嫌以麝香毒害皇后娘娘,怕是待会儿就得进天牢了,保不住你们,你们还是赶紧开门的好,免得皇后娘娘迁怒你们。”
沉重的宫门随着“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矮胖的廖公公正趴在门上往里面喊话,冷不丁门一开,他重心不稳,直接跌倒在地上滚来一圈,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哪个兔崽子开门的?”
“廖公公真是好大的气性!”门口走过来一个肚子微鼓,着黄衫的女子,青丝盘成同心发髻,脸上不施粉黛也光**人,廖公公只觉得腿有些软。
“谁要送本宫进天牢啊,本宫在这儿呢,等着你们来捉拿本宫”,季静梅脸上带着笑容,看在廖公公眼里却怎么看都显得瘆人。
“啪”一下,他一巴掌重重打在自己脸上:“奴才说笑呢,娘娘也知道,做奴才的,差事不好办。您这宫门紧锁,奴才没法遵照皇后娘娘懿旨执行,这不是也是被逼的吗?”
“哟,合着是本宫逼你来着?你在未央宫门外大喊大叫的,可想过本宫身为一宫之主的颜面?莫非你以为是皇后娘娘的奴才,本宫酒动不得你了?”季静梅扫他一眼,廖公公只觉得全身如同掉入冰窟里。
他擦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道:“婉仪娘娘大人有大量,奴才并不想得罪娘娘,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娘娘且让开,杂家要带人搜宫了!”
“你今日是一定要与本宫作对了?”季静梅冷下一张俏脸,“本宫若执意不肯呢?”
“那就休怪奴才对娘娘不客气了!”想到皇后娘娘的吩咐,以及赵嬷嬷的威胁,廖全脸上也凝重了几分。
“好啊,本宫瞧你怎么个不客气法儿?”季静梅眸如寒冰,从脖子里掏出一块儿玉佩,迎着光,廖公公瞧见玉佩周身剔透,雕刻的龙栩栩如生,竟似隐在玉佩之中,他腿真的软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与青石板撞击的声音分外响。
“奴才叩见皇上!”
他身后跟着的奴才们慌忙也跪倒一片,未央宫的人也急忙跪地,唯一站着的就是手持玉佩的季静梅。
“这是皇上贴身的玉佩,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廖公公想来也是认识的。本宫命令你们,即刻滚回十二监。”季静梅的目光清脆而森冷:“什么污水也敢往本宫身上泼,皇后小产与本宫无分毫关系,告诉你主子,看在莼姐姐的份儿上,本宫此次不与她计较,再敢无端招惹本宫,后果自负!”
“奴才遵旨!”
廖公公磕了个头,才在小内监的搀扶下颤巍巍起身:“娘娘好生休息,奴才这就告退!”
季静梅一挥手,未央宫的大门再度关闭。
廖全擦擦满头大汗。
有小内监上前:“公公,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廖全黑着脸:“婉仪如今有皇上的玉佩护身,就是皇后娘娘也不能拿她怎样,你们莫要招惹未央宫的人,杂技如今这位置怕是都不保,还是回去禀告娘娘,让娘娘做主!”
不提外面灰溜溜回去的众人,未央宫内,周云溪惊诧地看向自己主子,“娘娘,皇上他连……都给了您?”
季静梅不在意地道:“打从皇后娘娘变了之后,本宫就防着这一天,原防备她冯燕给本宫强行喂毒药,没想到是这等不入流到手段,还真是高看了她!”
“虽然娘娘今日阻止了十二监的人搜宫,可这盆水皇后娘娘会不会执意往您身上泼,倘若……朝臣们怕是要逼皇上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
“交代什么?”季静梅不悦道:“皇后娘娘她自个儿用了禁药,说什么小产,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在本月之前就是死胎了,关本宫何事?”
“啊”,周云溪这次真是瞪圆了眼:“皇后娘娘可真是瞒得够死!”
季静梅瞥她一眼:“姑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冯燕有这么高心机吗?”
“那是……”
“姑姑不用东猜西想了”,季静梅按了按发涨的额头:“差人去细查此事才是最要紧的事儿,本宫且歇息一会儿,待本宫醒来,要知道长乐宫到底发生了何事。”
“奴婢一定办妥当,娘娘放心歇息。”
“绯儿,让黄芪将未央宫彻查一遍,皇后敢这么大张旗鼓搜宫,很可能咱们宫里出了叛徒,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已经混进来了。”
“奴婢明白!”绯儿立刻领会了竹子的意思,忙通知黄芪,两人带着一些人开始盘缠宫中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