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的儿子就一定是太子吗?”李泽乾挑眉,不屑道:“先帝在位十余年,大魏何曾有过太子?”
“那臣妾小产”
“此事你该好好问问你的父亲才是!”
冯燕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冯将军:“父亲,你告诉女儿,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冯将军不敢和她对视,忙将视线转到一旁:“为父也不知道,你不是说梅婉仪害的吗?”
冯燕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突然惨笑一声,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来:“臣妾明白了,臣妾再无话可说,臣妾只求皇上在处死臣妾前,让臣妾再见一见梅婉仪。”
“若梅儿愿意见你,她自会去。”
“燕儿!”冯将军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来问罪于皇上,为何转眼变成了自己女儿要被废后,他本以为之前在殿外皇上所说不过是恐吓他罢了,原来.........
“父亲,女儿有愧您的教导。”
“皇上”,冯将军看向李泽乾:“皇上,您不能为了梅婉仪杀了小女啊,小女对您一片赤诚之心,她.......她只是,她只是心生妒忌,才做了些错事,罪不至死啊,皇上!”
“诸位爱卿”,李泽乾看也不看冯将军,起身,正色道:“皇后生性好妒,残害宫中嫔妃,德行败坏,大魏不能有这样的国母,朕今日要废后,尔等可有异议?”
“皇上圣明”,展剑率先跪地应和,立即有十数人跟着跪地,冯将军一派的人则慢了半拍,却也明白此事没有挽回余地。
“着令礼部下朝后拟旨废后,收回皇后凤印,收回金册金宝,幽闭废后冯氏于北璇宫后殿。”
“臣领旨!”礼部尚书忙应声道。
冯燕跪地磕头,抬头,泪流满面:“罪妾谢皇上恩典。”
冯将军呆呆看着女儿,眼中含泪,看到女儿被宫中侍卫带离后,他眼中伤感顿时化为了愤恨,道:“皇上,是臣教女不当,臣有罪。”
“你确实教女不当,废后向你和你夫人传信求助,你们不妥善引导,反而暗中授意废后身边的嬷嬷将带入宫的麝香用在自己女儿身上,想嫁祸梅婉仪,不料赵嬷嬷不懂医术,无法把握药量,乃至废后不慎小产,似你们这样为人父母的,朕真是头一次见到。”李泽乾讥讽道:“将军研读兵法多年,战场上不知活学活用,后宅女人争斗倒是妙计频出。”
“皇上教训的是”,冯将军听到耳边传来的嘲笑声,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怨念,道:“臣的女儿做错了事,理应得到惩治,毕竟皇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只是,皇上,梅婉仪论罪如何处置?”
“就你之前在殿外胡诌的几个罪名?”李泽乾挑眉笑道:“都是屁话!”
“皇上怎可如此......如此粗俗”,冷不防被李泽乾的话惊到,冯将军话都说不顺溜了。
“准你们说胡话,就不准朕说脏话?”李泽乾往龙椅上一靠:“天下可没这样的道理,你说梅婉仪恃宠而骄,有何证据?说她插手朝政,有何凭证?说她祸乱朝纲,她是耽误朕上朝了还是替朕下令罢免你们了?”
“方才废后都已经说了,皇上您专宠梅婉仪”,薛旭尧讪讪道。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个拈酸吃醋的女人说的话,也能信?朕要不要将朕临幸妃嫔的彤史给柳大人你看看啊?”李泽乾邪肆一笑:“朕养你们是让你们一个个盯着朕的后宫的?朕给你们官职、给你们俸禄是让你们做正事的,一个个口称自己的忠君爱国之臣,朕看你们一个个是想做乱臣贼子!”
“臣等不敢!”哗啦啦,仿佛是商量好了,诸位大臣齐齐跪地,低头道。
“你们不敢?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啊”李泽乾起身,走下云台,朗声训斥道:“前几日朕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你们的私事朕懒得管,宴饮狎妓也好,寻花问柳也罢,不过是风流之事,宠妾灭妻的朕也不是不知道,都给朕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你们为什么想杀了梅婉仪,当朕是傻子呢!”
“眼下宫里没有几个世家出身的妃嫔了,就觉得扳倒了梅婉仪你们女儿就能受宠了?你当朕和你们一样瞧见个什么歪瓜裂枣就觉得是个稀世美人?脑子一热就不顾一切抬举你们了?朕不妨告诉你们,朕不想的事儿还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朕!”李泽乾指着冯将军,“冯将军你虽然屡屡打败仗,但先帝念你冯家忠心为国,也就没有按照军规治罪于你,只是将你从边境调回,给个闲职,朕就说人不能闲着吧,身子闲了容易惹事儿,脑子闲久了不用可不就坏掉了?恭王爷允了你多少好处?是高官厚禄还是良田封地?”
“皇上的话臣不明白”,冯将军对此早有准备,倒是不见慌乱,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
“你不明白?还给朕装糊涂”,李泽乾抬腿就是一脚,冯将军跌坐地上,狼狈不堪,“朕看朕就是对你们太仁慈了,朕且问你,先帝糊涂吗?”
“先帝最是英明不过。”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何问这话,但冯将军还是老实回答了。
“既然先帝是英明的,他会找个蠢材接任皇位吗?”
新任丞相卫源小声笑了,李泽乾瞪他一眼:“丞相觉得朕的话很好笑?”
“臣可不是这意思,臣是想提醒皇上,您当初整日逗狗遛鸟的,怕是这些人瞧不出您的英明神武,您就是让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您是神龙卫的夜主,没准儿在他们眼里,您就是蠢材呢?”
群臣愕然,四下环顾,尽是骇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