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恒拱手道:“皇上,末将有些话想单独和皇上说。”
皇上面色迟疑地看着褚恒,最后还是喝退了所有人,包括高公公。
“你有什么话要说?”
褚恒直言,“皇上是不是已对我心存忌惮?我握着重兵,在军中有些威信,皇上一方面想派我去治理赈灾事宜,一方面又在担忧我若如三王爷那般,联合暴民直捣黄龙,到时候……”
“放肆!”皇上有些恼羞成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末将说的是皇上心中所忧。”褚恒毫不畏惧地与皇上对视,“早在我从东辽不请自归,皇上便心存怀疑。此前为迎战三王爷,征兵工作一直由我主持,京城的护城将士多是我训练,皇上怀疑我在京城布有眼线,若是我真起谋反之心,也是易如反掌。今次,姜大人方才的话便一下子又提醒了皇上,让皇上愈发心生怀疑。”
皇上面色变得有丝阴沉。
褚恒只从怀里掏出兵符,恭敬地举在皇上眼前,“为证清白,末将愿意交出兵符,东辽重兵,便交由皇上重新定夺,末将决意不再当这将军。”
皇上不由满脸惊讶,他委实没有料到褚恒会如此。
褚恒又继续道:“今次前去赈灾,末将只求一万精兵同去,我手中便只握着一万精兵,就算再有心谋反,也是无能为力。”
皇上脸色的神色变得异常怪异,颇为变幻莫测。“一万精兵,如何能对抗十万灾民?”
褚恒嘴角勾起一抹笑,“皇上,你的想法便是错的,赈灾不是要去对抗灾民,而是去救济灾民,如若补给充足,指挥得当,一万足矣。”
褚恒又看着皇上,面露苦笑,“皇上,若是我真有谋逆之心,便决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当年我在西凉何尝不是手握重兵,格巴腾亦被我收服,当时皇上都未曾对我猜忌半分,如今,一个三王爷便让皇上如此草木皆兵,你我虽是有朋友之谊,但我们首先是君臣,为人臣子的本分,我是从来不曾忘。”
皇上不由面露感动和羞愧神色,“是朕忘了你的本性,被蒙蔽了双眼。”
褚恒想起往日,心里不禁也一股涩意。
“皇上,末将此次主动请缨实乃怀有私心。”
皇上不禁挑眉,“你所为何事?”
褚恒语气坚毅,“末将斗胆,希望皇上放郁檀芮一条活路。”
皇上不禁满是震惊,褚恒生怕皇上直接呵斥,他又赶紧道:“末将定将灾民安顿好,将河堤修缮好,完成一系列事项,今后也将决计不再入军营,只游走天涯,过逍遥自在的日子。皇上对我的忌惮,大可就此打消。”
“你……”皇上惊得说不出话来。
褚恒言辞异常坚毅地说道:“水满则溢,我深知此理,便只希望能急流勇退,及时抽身,至少保住我们少时的情谊。也请皇上顾念儿时情谊,以及我多年所立战功,答允我这一请求!”
褚恒的话一字一句尽数落到皇上的心坎上,谁说不是呢?有多少兄弟情谊,便是在这样的猜忌怀疑中被消失殆尽,他能甘愿及时抽身,不失为最聪明的做法。“可是此案已结,不日将行刑,现今如何能救?”
“只要皇上答允,办法总是有的!”褚恒直直地盯着皇上。
他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你既然肯为她做这样的牺牲,可见你用情至深,朕便成全了你吧。”
褚恒听了,不禁满是喜色,“多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