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恒到了宫门外,他已无直通宫门的令牌,但皇上却早已派了太监在宫门外迎着,把他领了进来。
相隔半年,再次回到这里,褚恒心里说不出心境究竟是如何。
再次踏入雄英殿,皇上面容依然那般光鲜,多了几分威严。他一见到褚恒,顿时露出一股激动思绪,快步走上前。
褚恒却是不敢逾越君臣之礼,恭敬地跪地屈膝行礼:“卑职褚恒见过皇上!”
皇上把他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满眼激动,“南淮之事,你果然是不曾令朕失望!”
褚恒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感怀之情,但他却知此时不是叙话之时,他开门见山地问道:“皇上此次如此紧急召我归来,不知所为何事?”
皇上顿露忧虑神色,“没错,朕这次召你回来,确实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褚恒的心不禁也提到了嗓子眼,皇上说道:“朕收到情报,龙凰族这段时日暗中集结兵力,有作乱之势。”
褚恒不觉一惊,心里也猜测到了皇上的意图,“皇上是要我带兵赶往东辽,补充后备援军?”
皇上点了点头,褚恒却蹙起了眉,“皇上,那日我曾向你表达过我的志愿,今次到南淮赈灾,修缮河堤,之后我便向皇上辞去职务,不再插手朝堂之事,更不想再带兵出征。”
皇上顿时露出一丝恼意,“你是在抗旨吗?”
褚恒跪倒在地,“卑职只是希望皇上能履行当日诺言。”
“朕当日是答应你救郁檀芮,朕已经做到了,当日之诺已然履行。而你自请交出兵符,不再插手朝堂之事,是你为求朕答允自己提出的价码,也是你自己的私心,朕并没有答允。”
褚恒见皇上否认得这般干脆,不禁暗生无奈。“皇上,如今朝堂亦非兵微将乏,东辽军亦是精锐之师,再加上西凉军,如此雄狮百万,还对付不了小小的龙凰族?又何缺我这一人?”
皇上不禁指着褚恒骂道:“褚恒啊褚恒,如今我朝有难,正是需要你出力之时,你却为了一己之私,如此推三阻四,你眼里还有没有大义?如若我朝兵挫地削,这是何等大辱!如此外患加身,你便能安心过你的逍遥日子吗?”
褚恒紧抿着唇,依然没有松口,“皇上,我此前已然为朝堂建功立业,如今便只想过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为自己活一把,这样的请求算过分吗?”
“你现在是在邀功吗?”皇上冷眼看他。
“卑职不敢。”
“我看这世上便没有你褚恒不敢的事,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你有几个脑袋?”皇上轻哼一声。
皇上见他不曾缓和半分,又耐着性子好言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道理你道是不懂吗?若是龙凰族攻入,撕开了一个口子,那那个窟窿便会越撕越大,我朝政局大受胁迫,彼时你又能安心地逍遥度日?”
皇上看着他,“褚恒,朕是念在你与朕儿时情分上才这般好言相劝,你不要恃宠而骄!”
褚恒眉头紧锁着,他想起屡次和檀芮的错过,他以为,只去最后一次,结果再回来,世事已然翻天覆地。此次出征,谁又知道会生出何等变故?可是如今皇命在身,他又如何能推脱?
他紧握拳头,“最后一次,往后,希望皇上不要再强求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皇上不禁露出喜意,“好!”他伸出手,褚恒迟疑了一会儿,也伸出自己的手,皇上一把把他拉了起来,不由又在他背上拍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