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王氏还欲开口训斥,檀芮便抢声,目光灼灼地看着褚彦阳,毫无畏惧地道,“二姐姐此言差矣。七出中的‘淫’意指女子与其他男子发生苟且之事,而我虽婚前失身不假,但我失身之人乃是我夫君,又如何是淫?”
“你……”
褚彦阳刚开口,檀芮便抢道:“我与夫君早已情意相投,又经历了生死之难,我非他不嫁,他非我不娶,我彼时化名忘忧,而忘忧早已是他的妻子,我们行夫妻之礼,又怎算是淫?”
在场之人都没料到檀芮会如此抢白,王氏等人神色都变了。
褚彦阳更是气得牙痒痒,“说出这等话,好恬不知耻!”
“二姐姐对我心存误解,我实在痛心,但二姐姐还需保重身子,莫要动怒才是。”檀芮一副关切的神情,她转而道:“二姐姐对我责难,我无话可说,可是,我就怕伤了你们姐弟的情谊,也让夫人成为下人口实对象,更让下人们妄议爹决断不公。”
褚彦阳和王氏都愣住了,褚彦阳面上依然带着怒意,“你们二人恬不知耻,如何与母亲扯上关系?”
“夫君命薄,自幼丧母,承蒙夫人抬爱,寄养在门下,这才得以长大成人。”檀芮装出一副满心感动的神色,一边暗暗观察她们神色的变化,“这下人,都知道夫君是夫人名下养大的,他立了功,下人们自然便赞许夫人教导有方。可他若是做了恬不知耻的事,下人们也会说夫人没有尽到管教之责。况且,此事是爹当着众位宾客的面亲口答允,他允许我入门,说明他接受我,他不认为我犯了七出之‘淫’,如今二姐姐紧抓不放,不是在质疑爹的决断吗?”
“好了。”王氏的脸色难看,但她却不能失了仪态,只能硬生生地忍着,“食不言寝不语,这番规矩都教过,看来是没人放在心上。”
文氏颇为兴味地看着檀芮,面上尽是幸灾乐祸。惜儿和绿枝也尽是解气神色,桂嬷嬷则是一脸着急神色。
这时,褚恒走了进来,他看着檀芮,满眼笑意。
褚恒挑眉看着众人,“方才你们在聊什么,好似很热闹的样子。”
周妈赶忙为他添座位,他坐了下来,悄悄握住檀芮的手,檀芮狠狠掐了一下,暗暗骂,她把明枪暗箭都挡完了这才来!心里虽愤愤不已,脸上却还是那副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褚恒亦是如此,被她狠掐了下,面上却还得依然挂笑。
文氏满脸笑意,抢着说:“说到夫人对你的养育之恩,这多大的恩情哪,你们今后定要好生孝顺夫人!”
褚恒眼角都是笑意,顺着她道:“那是自然,多亏了夫人照拂,我才得以健康长大!”
王氏听出他们话里的嘲讽,却只能硬生生地憋着。
褚恒肚子也饿了,他端起檀芮没喝完的粥闷头便一口喝了,周妈见他们这般腻着,心里也满是高兴,赶忙接过碗又盛了一碗。
这时,褚世忠走了进来,众人见了他,赶忙都收了神色,营造出一副温馨和睦的场景,一顿饭,终于因为这个镇山王的到来安安稳稳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