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苑还是老样子，只是没有了主人，没有了生气。

今晚上檀芮会留宿一晚，此时丫鬟们都在打扫着院子，檀芮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估摸着出来偷闲的时间差不多了，也不能缺席太久，便又往回走去。

刚走出院子，迎头便撞上了华殷，她们不由一阵惊诧。想起方才偷听到的，她们神色又有些许尴尬。

华殷还是如当年那般俊美，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华殷的目光停留在檀芮的脸上，有些愣神地打量着，似乎要寻找出当日的痕迹。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顿觉失礼，赶忙陪着，“我方才失礼了，还望郁小姐莫怪。”

檀芮神色恢复如常，含笑语带客气地说：“你我多年未见，我如今又更容换貌，你自然免不了多打量几眼。我没想到你会来参加我的回门礼。”

华殷也勾起一抹淡笑，“你成亲当日我也受邀去了，只是，我未曾与郁小姐打照面。”

檀芮不觉一怔，那当日情形，他自然是也都知道。

他们两对而立，一时无话，檀芮想提出走，但见他似乎有话，却又不说的样子，她又突然不好开口。

华殷终于打破沉默，“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檀芮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只淡笑，“我过得很好，你呢？”

她的问是发自内心的关切，她从未去打听过华殷的情况，眼下，也的确对他此生出了好奇。

他也扯出笑来，“我的生活如一片平静的湖水，没有好，也没有不好。”又是这个苍凉的语气，檀芮感觉，华殷其实过得不开心，他便像一只被囚禁的鸟儿，向往着蓝天，却没有机会向天空翱翔，檀芮心里生出了些许怜悯，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这股怜悯是否合适，是否被需要。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很精彩。”华殷抬眼看她，眼神里含着笑，带着一丝真诚。

檀芮面色微红，“我不过命途多舛，很多事情，都是被逼之下才去做的，那些所谓的勇气，也是因为不得不这么做，所谓的计谋，也都是因为没有后路。但是我现在，却是已经感谢这番际遇，让我成为了现在这个我，让我丰富了我的经历，得到了现在的一切。”

华殷听着，脸上现出一丝艳羡。

檀芮真诚地看着华殷，“华公子，你要获得你想要的幸福，要想改变你现在的生活，前提便是，你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了目标，才有了奋斗的方向。”

华殷不觉现出一丝惊诧神色，眼神有些复杂，但随即，他露出了一抹释怀的笑，“谢谢你。”

檀芮也微笑相对。

“你成亲了，还没祝福你。”华殷又道，“虽然很多富家公子都不与褚将军交好，对他也颇多诟病，但我却私下很仰慕他，褚将军英明神武，立下战功无数，是个赫赫威名的人才，你嫁给他，定然会过得很幸福。”

檀芮见他这般夸赞褚恒，自己脸上倒是红了一下，“谢谢。”

檀芮见话说得差不多，便道：“我离席有些时候了，再不回去只怕要被爹责罚。”

华殷弓身让道：“郁小姐请！”

檀芮颔首而去，走远了，惜儿又忍不住道：“我总觉得华公子过于忧郁，反而显得太女儿之态，做事不果敢。”

檀芮又是一阵挑眉，“咱们惜儿这一年看人的本事增进不少啊。”

惜儿不觉露出得意神色，“那是自然。”

“希望他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檀芮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