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易均却执意个她披上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你抱着我,我便不冷了。”
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但这句话已经让惜儿一下子脑头发热,身上都一下子不冷了。艾易均也没有再多言,为她披好披风,又把还在发愣地惜儿拉着环住自己的腰,两人的身子都带着温热,惜儿顿觉满心暖意澎湃。
浅水寨内,气氛却是格外阴沉怪异。
裘政豪躺在床上,粗重地喘着气,他勉强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巴,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褚恒已到了有数日,他便一直守在裘政豪床边,含着深深的痛心之意。裘政豪毕竟年事已高,身子依然大不如前,此次病患更是来势汹汹,大夫们都诊不出门道,用的都是一些暂时续命的药草。
裘政豪病得突然,他好似也知道自己这一病定然十分凶险,他便临危把浅水寨的事务交给郭一鸣全权打理,郭一鸣毕竟年事已高,他只能做代理寨主,日后还需再行选拔寨主人选。
褚恒握着裘政豪苍老的手,“外公,您一定要撑住,您的曾外孙,曾外孙女过几日便到了,您都还没听到他们亲口喊您一声曾外祖父,怎么可以这般遗憾地走了!”
裘政豪嘴巴又动了动,眼睛也眨了几下,算是回应,褚恒知道,他已经听到了,他一定会咬牙坚持下去。
如此又是数日,褚恒日日数着日子盼着檀芮她们的到来,可是,却只盼来了林萧率的残兵败将,褚恒见状,顿时惊得心凉半截,“怎,怎么只有你们?檀芮呢?遇悠呢?”
林萧脸上已经挂上了泪,他们一众人等尽数跪倒在地,“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夫人和小姐!”
褚恒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他有些抓狂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林萧抹着泪,“我们刚刚到安城,刚在客栈落脚,就遇上了追杀的人,他们早已经在客栈等着我们。他们人数多,个个武功高强,我们奋力反抗,却是不能立时将他们打败。夫人等人坐上了马车,在雪夜中疾驰而去,我们一路追赶,最后勉强将贼人拦截下来,但还是有一众匪徒向夫人她们追去。”
“后来呢,后来怎样!”褚恒厉声吼着。
“后来,我们负隅顽抗,好容易将这些人尽数打败,一路向前追着,却是没有再见到夫人和小姐等人。第二日,我们路过滦沭镇,又遇上了一群杀手,与他们一番缠斗之下,我们已然是损兵折将。我抓了对方的人好生盘问,那人说,他们已经将小姐夫人……”
“将她们怎么了?快说?”
林萧低垂下头,“他们已经将小姐夫人都杀了!尸体都烧了,只留下她们破损的衣服……”
褚恒心口顿时犹如被狠狠戳了一下,发狠地疼着,他满是失神,“怎,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你好好保护她们的吗!”
初维宽在一旁,亦是装出一副异常心痛的模样,“那,那我的静儿,还有胤儿,是不是也……”
林萧已然痛哭不已,不住地叩头,“林萧该死!林萧该死!绿枝也死了,我谁都没有保护好,你们就一剑杀了我吧!”
褚恒真的一下拔出剑,对着林萧,但是却是久久下不了手。初维宽便没有这般客气,“我的女儿死了,我的外孙死了,我要你陪葬!”他抢过褚恒手里的剑,一下子向林萧刺去,林萧不躲也不闪,褚恒心里一惊,赶忙出手把剑弹开,那剑应声而断。
林萧和初维宽都怔住了,林萧见此,心里的愧疚愈发明显,初维宽则是一脸怒意,“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杀了他有什么用?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褚恒面色发冷,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等着,我定会手刃仇人,为他们报仇!”他甩手决然而去,心口悸痛不已。
林萧等人却依然跪于地上,林萧痛哭流涕,初维宽狠狠地哼了一声,把那断剑扔在地上,亦转身离去。他行到自己的宅院,走进了那神秘的练功房,打开了一道暗门。走进去,里面摆满了金银,他嘴角不由挂上得意的笑。他从桌上拿起两封信,其中一封信上寥寥数语:“郁檀芮落脚于建桐福缘客栈,速速派人前来结果。另,林萧等人,一举灭之。”
另一封信,则是檀芮所书,向褚恒保平安,他嘴角冷笑。
初维宽算着时间,派到建桐的人应该已经到了,郁檀芮只怕真的是已经命归西天了。而浅水寨,哼,裘政豪竟临危把它交给郭一鸣!既然他不能顺顺当当得到,那便只能用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