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爱和恨仿佛在这瞬间蒸发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心却止不住的难受,难受的厉害。
所谓的救赎和自我救赎是什么?
大概就是你的心再也不会有一丝负累,坦白澄净。
真好,我们最终都做到了。
原谅对方,救赎自己。
“喂,你在干嘛?”陈珂进来时看见的便是黎昔抬手擦眼的画面,她背对着她,整个人蜷缩般蹲在那里。
黎昔吸了吸鼻子,又重新开始擦桌子,“没什么呢。”
陈珂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明白了什么,但也没多问而是走到沙发上跟她一样的蹲着,同样也一样背对着门的姿势。
“喂,我可能过几天就要走了。”
“为什么?”黎昔将柜子已经擦的很亮了却仍不停的擦拭着,仿佛这样做心里就要舒服一些似的。
陈珂望着晒在阳台上随风飘扬的白色被单,飞扬的纯白,就跟她以前冒雪攀登过的一座座山峰般。
“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居住在城市。”
“为什么?”
陈珂自顾自的一笑,伸手拍了拍柔软的沙发垫,“You know some birds are not meant to be caged, their feathers are just too bright.”
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这是《The Shawshank Redemption》里的经典台词。
做为这部电影的忠粉,黎昔自然知道,这句话太迷人了,其间的深远意义更是令人向往,她手中动作慢慢停下,随陈珂的目光一同看向飞扬的白色床单。
“First you hate 'em, then you get used to 'em. Enough time passes, gets so you depend on them. That's institutionalized.”
听着黎昔念出电影里的另一句台词,陈珂笑了,耸肩回应,“It takes a strong man to save himself, and a great man to save another. ”
……
奇怪么,她们俩相识的时间并不久,却有种难言的默契与相知,彼此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你打算去哪里。”黎昔终于起身,回首凝望向她,目光里钦佩和向往。
陈珂在沙发上蹲着跳了跳,像只顽皮的小青蛙,她保持神秘的笑对她道,“I'm afraid I'm not already.”
她还没想好。
但……
黎昔又蹲下身拉开抽屉,从里面翻找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是她一直珍藏却很少佩戴的项链,项链上有个四叶草,银质的,阳光下闪着光亮。
“听说四叶草能带给人好运,如不嫌弃,希望你能接受我对你的祝福。”
“当然接受!”
陈珂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一把就接过了那个项链,眼中透出不掩饰的喜爱,“帮我戴上它吧。”
黎昔小心又郑重的为她戴上了项链,“我还能再遇见你吗?”
陈珂摸了摸那个四叶草,小小巧巧不惹眼又低调,其实她更喜欢的是黎昔对她的祝福跟善意。
她算得上是个独来独往的人,这些年去过不少山川,也攀登过天险般的悬崖峭壁。
一路独行。
“其实,我没什么朋友。”陈珂说着,望着手掌心里的四叶草笑了,眼睛明而亮,洒脱无畏的勇敢,“但现在想起来,也许交一二个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