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兀地被人敲响。
“许少,祭祀已经开始了,许太太请您过去。”
“该死!”许子峰咒一声,恼火不已,起身整理衣服。片刻,房门被人推开,外头露出的是韩管事的脸。夏如水感激地看向韩管事,此刻真恨不能跑上前去拥抱他。
“许少,请。”韩管事仿佛没看见她,只向许子峰摊开了手。许子峰不爽地哼了一声,离开前不忘朝夏如水看上一眼,那意思明确,再回来时,她休想逃掉。
她不要坐以待毙!
许子峰走后,她迅速下了床。当她去拉门把时,门却意外地开了!
竟然没锁!
夏如水终于看到了生机,她想也不想就跑了出去。
大概连上天都想帮她,她竟逃出了宫家。夏如水一路狂奔,像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七拐八拐之下,竟拐进了一家医院。
这家医院并不陌生,她的一个学长蒋鹤就在这里上班。
“如水!”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就碰到了蒋鹤。蒋鹤此时一脸惊讶,目光落在她零乱不堪的衣服和头发上,“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了?”
“哦,没……事。”她胡乱地整理着衣服,不敢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过往的每件事都让她羞于启齿,她转身就要走,“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蒋鹤突然叫住了她,犹豫了半天,最终开了口,“上次……你问我要的那种药,到底做了什么用?”
不提还好,一提,夏如水的脸就轰轰地烧起来,几乎不敢抬头看人。有种被人看透看穿的感觉,她好想找个地缝藏起来。
蒋鹤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矛盾里,“有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告诉你比较好。上次,你爸爸来找过我,问了你拿药的事。还跟我说,如果你再来拿药,就换成维生素片。他的表情很严肃,说此事关乎生死,要我一定要这样做,还不能跟你说。我怕你办错事,所以……”
夏如水被点了穴般愣在了当场,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你爸爸……”蒋鹤耐心地把话再重复了一次,终于意识到了夏如水的不对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眼泪,早已涌上来,夏如水用力掐住了自己的手心,还是抑制不住那份被算计过后的颤抖。原来父亲早就知道她拿药的事,原来他根本就是要她怀上孩子!
她依然记得,父亲求她的时候告诉她,只要她去代孕就能保住自己的手,成功与不成功都没关系!正是因为有这句话,她才会豁出了自己。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害得她一心以为自己不会怀上孩子,很快就能重获自由!
“我……对不起。不过,到底怎么了?”蒋鹤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夏如水机械地摇摇头,抹去了即将掉下的泪水,连道别都没有,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她回了家。
与其说是家,不若说是个烂棚子。养父夏发财嗜赌如命,早把家里能输的东西输得一干二净。屋里几乎住不了人,夏如水往日都选择住校,放假了便四处打工,寻找可以提供住处的地方做事。实在不行,便去同学家借住。
她此行回来,只想质问父亲,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换她的药!
屋里,隔得老远就听到了闹轰轰的声音,麻将哗啦啦地碰撞着,不用猜就知道里头的人在做什么。夏如水心里涌过一阵烦燥,再也无法进入屋内。屋门,却突然被人打开,走出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
看到这个男人,夏如水的脸色顿时变化。他叫宽哥,是个混混,上次正是他带了一伙人问养父要钱,还差点砍了他的手!
那个血腥的画面,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两清了吗?你们把我爸怎么了!”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并且迅速朝屋里跑。
“老宽,被屎糊了不成,还不快来!”粗粗的声音带着脏话传来,另一张脸展露。她差点和他撞在一起,停下才看清,这人就是自己的养父,夏发财。
“爸?”走出来的夏发财完好无损,脸上带着笑嘻嘻的笑容,甚至和老宽开玩笑……
“你们……”夏如水看看老宽,再看看自己的养父,最后看向屋里。
半敞的屋里露出一张麻将桌,桌前坐着两个人,嘴里叼着烟,屋里一片乌烟瘴气。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两个坐着的人分明是宽哥的手下,那天他们曾和宽哥一起凶神恶煞地向自己的养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