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脸才被抬起,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却在看到宫峻肆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就会这一招吗?”
宫峻肆的脸在拧,拧得变了形。韩修宇见多了他的冷静沉着,却还是初次看他这么不沉着。
“吊她一个小时!”他命令,“如果受不住,就跪下来跟我求饶!”
夏如水仿佛没有听到。
她下定了决心,就算被整死都不会求饶!
黄昏。
保镖走到宫峻肆的面前,“宫先生,我们用尽了各种惩罚手段,夏如水就是不肯向您求饶!再这样下去……”
“把她丢到冰窖里去!”宫峻肆烦燥地甩了面前的文件,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发火。
“她身上有伤,而且今天受了不少苦,再丢进冰窖肯定会没命的!”韩修宇急忙阻止。
宫峻肆立了起来,“她若撑不下去就来跟我求饶!”
“……”
韩修宇无奈撑着额头,到底怎么了,竟让倔强的两个人碰到了一起。
夏如水被丢进了冰窖里。这次没有这么幸运,温度直接调到零下十度。她瑟缩着,颤抖着,眼睛眉毛头发上很快凝了冰柱了。她感觉自己的肢体一点点麻木,剥离,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她闭了闭眼。
今晚会被冻死在这里吗?
或许,冻死才是她最终的归宿吧。反正欠了他两条命,冻死就冻死吧。
“宫先生!”
夜里,韩修宇的脚步迈得极为急切。而一向以工作为重的宫峻肆却没有办公,手里握着一杯酒,心不在焉。
“怎么样?”他率先问。
韩修宇摇头,“她还是……监控显示,她的身上已经结冰,再这样下去……”
宫峻肆立起来,迈开大步朝前走。韩修宇跟上去,两人一起来到了监控室。监牢视频里,小小的一道身影缩在一角,这会儿连瑟缩都没有了。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满头满脸的白色,眼睛闭着,嘴角抿着无尽的倔强。如果不是旁边的仪表盘显示她还活着,一般人会以为她死了。
不过,里头的数据不太乐观。
宫峻肆一掌拍碎了自己的酒杯,“把她拉出去,养好身子后送去最辛苦的地方做事!不要,再让我看到!”
韩修宇如临大赦,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第一时间跑进冰窖将夏如水抱出来。她全身冰冷致极,人已晕过去。韩修宇用自己的衣物裹着她,还觉得不够,将她覆在心口,最暖的地方……
半年后。
“小兵,慢点儿跑,小心摔着。”
夕阳下,一个小男孩儿利落地跑过田梗,背后跟着一道倩影。
“我要看小弟,妈妈说要给我生小弟了!”
小男孩跑了一阵,冲着后头的倩影道。看着后头的人没有跟上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来,“姐姐,你太慢了。”
“不是我太慢,是你太快了。”阳光撒在女孩的脸庞上,渡了一层金色,愈发显得精致的五官流光溢彩。她大步走到小男孩面前,顺手牵住了他的手,“我们一起去看你的小弟吧。”
十几分钟后,一大一小的人儿出现在一座平房前。小男孩挣开了女孩的手,蹦蹦跳跳进了屋,“妈妈,我回来了,要看他。”
“看把你跑得,头发都湿了。”里头大榻上,一个女人怜爱地触着他的脑袋道,身边放了一个小小的包被,被子里包着另一个小男孩。一张脸皱皱巴巴的,还没有化开。
小兵由着母亲给擦头发,眼睛已经骨溜溜转到了新生儿身上,充满了好奇。
“你如水姐姐呢?”小兵妈妈问,眼睛不忘朝外瞟。
“我在这儿。”亮丽的倩影刚好到达,手里还拎着一只肥大的母鸡。
“人来就可以了,怎么还带东西呀。”小兵母亲皱眉看着她手里的母鸡,不满地道。夏如水笑呵呵地将母鸡交给小兵父亲,“您才生完孩子,该补一补。”
“我这里有不少好东西了,倒是你,该好好补补才是,这么瘦。”这么说时,女人眼里已经涌满了怜爱。
“我健康着呢。”夏如水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她的脸因为晒了太阳的缘故,微微泛起些红,尽管下巴尖尖的,但血色不错。
她走过去,触了触小兵的脑袋,而后跟着饶有兴趣地低头看襁褓里的孩子,和小兵一般充满好奇。
小兵妈妈看着她这十分喜欢的样子,眼底滚过一抹柔和,却只是轻轻叹了一声。谁都知道夏如水是以什么身份被送到农场来的,据说她气死了大老板的妻子害死了他的孩子,这辈子怕都不能离开,也不能成家了。
青春大好的女孩啊,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
小兵的妈妈左看右看,到现在她都不愿意把害妻杀子的人与夏如水联系在一起。
“小兵,这几天住你那儿还听话吧。”她问,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夏如水眼睛看着新生儿,嘴角弯起了漂亮的月亮,“听话,小兵特别听话。”她顺手触了触小兵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