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姐要试试吗?”
宫峻雅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始终淡淡的,却从头到尾没有点头。
“雅雅,你哥就要来了,你不试给他看看吗?”许如萍打完电话走进来问。宫峻雅终于有了变化,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让他们都离开吧,围了我一整晚,我都烦了。”她指的是医生和护士。
这些人是专门来给她装义肢的,因为她不曾表态,所以站了大半个晚上。宫峻肆可不是好惹的,他们是因为担心他生气才会留这么久。
许如萍看她一会儿,最后挥了挥手,示意医护人员离开。那些人如临大赦般快速离开。
“雅雅,这么晚了,你找你哥到底什么事?这义肢……”她转头去看露在外头的仿真人腿的义肢,总感觉疹得慌。
“要不叫他们帮忙戴上吧,听说戴上后就能正常走路了。”
宫峻雅仿佛没有听到,只将头扭向外头。许如萍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能再出声。
宫峻肆很快便到达了医院,风尘仆仆地推开了病房。
“雅雅。”他轻呼着自己的妹妹,看了一眼那条义肢,“怎么回事,医生还没给你装吗?”
“是我自己不要装的。”宫峻雅终于肯正经说话。
“为什么不装,这是最好的义肢,装好后你就能走路了。”宫峻肆说着和许如萍相似的话。宫峻雅却冷笑起来,“就算能走路又怎样?那始终是条假腿,我始终是个残废!”
“雅雅!”
这种时候,就算有再多的责备他也说不出来,只能呼她的名字。宫峻雅抹掉从脸上掉落的泪花,“哥,我要你去找韩修宇,让他娶我。”
“什么?”
不仅宫峻肆,连许如萍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件事还不足以给你教训吗?为什么还要找他?”宫峻肆的话变得不客气起来。他以为经历这些事,她至少能看清楚韩修宇的心,不再奢望了。
宫峻雅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为什么不找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的腿会断掉吗?好好的我他不愿意娶就娶这么破碎不堪的我吧。”
宫峻肆不能言语,只看着自己的妹妹。宫峻雅把脸倔强地扭在了一边,指头用力掐着手机。她受伤断腿的事情韩修宇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到现在他连个电话都没有打来。
为什么要她一个人承受断腿的痛苦?她不甘心!
“峻雅,出院后你可以出国,可以去任何一个自己喜欢的国家。”宫峻肆转移了话题。
“除了跟韩修宇结婚,我什么都不会做!”宫峻雅却表现得很坚持。
“你这是在胡闹!”宫峻肆怒了起来,低吼。许如萍不安地走过来拉拉他的袖,示意他不要太激动,怕的是宫峻雅受不住。
“对,我就是在胡闹。”宫峻雅却十分固执,甚至与自己的哥哥对上了眼,“哥,你不是很有本事吗?难道连逼一个韩修宇跟我结婚都做不到?不可能的!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当然不是做不到,只是这种事情怎么能逼……
“我现在已经残废了,再也不完美了,这辈子估计再也不能嫁到好男人。这件事,韩修宇有责任,他不该出来承担吗?”既然她不好过,他也不能好过。这么多年的爱恋终于在这场车祸里变了态,宫峻雅不再想着用真心打动他,而要逼他。
两个人一起痛苦,也不错!
“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
这几天来对她几乎百依百顺,但此时,宫峻肆却表现得十分坚定。
“天很晚了,早点休息,明天让医生把义肢装上。”他冷硬地吩咐,而后转身走出去。
“峻肆!”许如萍不安地追出来,眉宇里染着担忧,“你这样拒绝她不太好吧,她的情绪不稳定,很可能……”
“所以,让护工和保镖多看着她,二十四小时不离身!”他冷硬地吩咐,有些被妹妹的疯狂吓到了。
“看得住她的人看不住她的心啊。”许如萍轻声叹息,“说起来,韩修宇也的确有错,如果不是他说的那些过分的话雅雅又怎么会……他不该承担责任吗?”
“如果每一个拒绝别人求爱的人都要承担责任,那么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宫峻肆甩下这句话大步走了出去。
夏如水起床时,看到床铺空空的,她怔了一下,转头看到宫峻肆站在窗口正在抽烟。她记得他很晚才回来的,而此时不过六点。
“怎么了?”她走过去,轻问。看到他指尖的烟,微微拧起了眉却到底没有拿走。宫峻肆主动掐掉了烟,“吵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