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尘凝着脸,他灵动地双眸紧盯着晋王,从他的身上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这股力量熟悉而又陌生。
“难道他就是……”,李牧尘心中惊起千层浪,这种压迫感,与鬼面人不曾正面交手过,可他身上的可怕力量,李牧尘再熟悉不过了。
看着晋王满是伤痕,唐王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被袁天罡那恶贼残害了吗?”
晋王李治摇头,他满是委屈地说道:“父皇,您被骗了,儿臣……根本没有死,而是一直被关押在牧王府。”
“什么?!”
“当初,袁天罡并没有杀了儿臣,而是被十五弟掳走,一直关押在牧王府地牢,整日受牢狱之苦。”
而晋王身上的伤痕,便是最好的证明。唐王见了,很容易就相信他说的话。李世民怒视着李牧尘,心中更是窝火愤怒。
没想到,这小子竟是如此狠毒。
“后来呢?你是如何逃跑出来?”唐王问道。
“恰是今日中秋,儿臣知晓十五弟前来赴宴,而看守牢狱的牢头们皆是回家过节,儿臣正是趁此机会,才跑了出来。”
李治将自己说的有够凄惨,而后他又说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将自己在牢狱中受到的苦难一一痛诉说来,他倾诉李牧尘的一件件罄竹难书的罪行,可谓是滔滔不绝,完成不像是重伤的病人。
……
听完晋王李治的所有话,李牧尘瞬间全都明白了,原来幕后操纵一切的人,正是李治,他才是玩弄所有人的凶手。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话都已经晚了。所有人都只会相信李治的话,而李牧尘现在的身份,是一名杀人犯。
不知不觉之中,李牧尘反而成为了孤家寡人,如同一年一般,无人怜悯,无人关心,孤零零一人,如行尸走肉地活着,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如今看来,当真是令人讽刺。
亏自己还嘲笑吴王,殊不知,自己也是一样,被人戏耍的小丑,在人家眼里面,只不过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牧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唐王厉声质问道。
“儿臣无话可说。”
唐王又怒问道:“你既无话可说,可是承认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
哈哈!!
便在这时,李牧尘忽然大笑起来,他仰天长笑,心中早已焚烧如死灰,万般言语化作一声声长笑。
“你笑什么?!”唐王问道。
李牧尘也不答话,而是一人望着月亮,高声吟诵着:
“平沙浅草接天长,路茫茫,几兴亡。。昨夜波声,洗岸骨如霜。千古英雄成底事,徒感慨,谩悲凉。
少年有意伏中行,馘名王,扫沙场。击楫中流,曾记泪沾裳。欲上治安双阙远,空怅望,过长安。”
一首如泣如诉的惆怅之词,恰如其分的表达了李牧尘此刻的心境:“万般无奈曾记否?伤悲却,愁悲凉。”
而一旁的商之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那无奈的悲凉感,心中纵有千百万张嘴,难以诉说自己的冤情。
于他心中,此时的心境,如同国破家灭,心如死灰,已然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从废物到亲王,自己足足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而从亲王到阶下囚徒,却仅仅用了一个晚上。
如此之剧变,李牧尘就算有着再好的心性,也难以接受这天与地的差别。
“父皇,若是儿臣认罪,您可否饶过雪儿和兰儿?!”,李牧尘死气沉沉地说道,现在的他,已然没有了往日的朝气。
李牧尘认罪,唐王也不会杀了他,毕竟他是自己最宠爱的皇子,而且他还是牧霓裳与自己生的儿子。
李世民一生最爱的两个女人,长孙皇后和牧霓裳。
唐王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万千愤怒,最后化作悲恸的凄凉,他缓言道:“你若肯认罪,朕答应你,对于你府上其他人可以既往不咎。”
“谢父皇恩赦,儿臣愿意领罪,承受自己杀害了吴王兄以及杨妃。”
李牧尘万般绝望之下,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他心中有怨,心中有狠,却亦是无奈之举,只因为了能够保全莫千雪和石兰的安危。
程铁牛目睹了一切,宴会开始之前,于皇城门前,他明明看到了李牧尘将佩剑交给了李旋,而李旋竟然说了谎话。
他正要上前,却被程知节拉住。
“爹,大统领说谎了,我要告诉陛下,牧哥是被冤枉的。”程铁牛小声地说道。
程知节乃是过来人,又岂不知谁在说谎?他摇头说道:“何为谎言?失败者说的话,无论真假,皆为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