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太太的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万一她醒了,就算有十个八个私生子,
谁也动不了你们母子。”
竹瑜叹了一口气。
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有趣吧?”
厉擎东冷笑道。
“你爸之前让你们做选择……你、你想好了吗?”
猛地想起厉峰那天早上说过的话,竹瑜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一瞬间跌到了谷底。
生活就是这样,它会一直不动声色地守在你的身边,在你得意忘形的时候,看准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竹瑜想,她应该是太得意了,险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根本就进不了厉家的门。
就算她有那个本事,能让厉擎东死也不撒手,或者肚子争气,一举得男,最后无非也是被默许养在外面。
放在古代,那就是外室,是妾。
竹瑜的嘴唇立刻哆嗦了起来。
“小孩才做选择,我什么都要。”
一看到竹瑜的反应,厉擎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看过外国神话吗?男人的成长就是同父权进行抵抗的过程,甚至对一个男人来说,从弑父那一刻,他才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厉擎东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
竹瑜张了张嘴。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厉擎东并不是真的要去杀人。
但是,他的决心居然如此强烈,还是有些吓到了她。
他们父子之间早有矛盾,可她不想做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不会结婚的。”
竹瑜闭上眼睛,睫毛不停颤动。
“你看看,不可能全都去,选几个你感兴趣的,陪我一起。”
厉擎东知道,女人在钻牛角尖的时候,多说无益。
“对我来说,结婚也不是那么重我们身边那些结了婚的人,难道不是各有各的问题吗?”
他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去洗澡了。
竹瑜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低头继续翻看那些邀请函。
“我挑好了,就这几个吧。”
很快,厉擎东擦着头发出来了,竹瑜举起手里的几张卡片。
“行。”
他倒是答应得很痛快,也没有问问都是一些什么场合。
“没碰到水吧?”
竹瑜接过毛巾,帮他擦拭着。
厉擎东一咧嘴角,笑得很是无奈:“已经好了,你昨晚不是仔细检查过我全身了吗?”
他故意把“仔细”和“全身”这两个词给咬得重重的。
“无耻!”
竹瑜小声骂了一句,但也为厉擎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好起来而感到欣慰。
她只是担心,害怕他手上的伤会影响事业。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这种担心应该是多余的。
“你……你有没有觉得,厉晴西刚才的样子不太对劲儿?”
迟疑片刻,竹瑜还是开口问道。
他一见到厉擎东就主动道歉,而且那种态度还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在故意找茬儿。
“有什么不对劲儿?”
厉擎东不答反问。
竹瑜支支吾吾:“就、就是挺让我不舒服的。”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是叫黑化吗?
“那就对了,”他笑起来,一双眼睛亮亮的,“让你舒服的人只有我,别人当然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