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岳紧盯着冯小河,随后冷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冯小河看着他脸上的笑,只觉得身上起了一阵寒意。
“什么原来如此?”
泽岳看着他,似乎有话想说,可是又止住了。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便是满伯的声音:“王爷,刚太子着人传了一道口谕,说是明日要来拜访大娘娘。”
泽岳扭头看向门外,沉默了片刻:“母亲呢?”
“大娘娘今日出门去山上拜佛了,说是要为何小姐诵经去。”
泽岳闻言,眉头紧皱。“我知道了。”
随后门外便没了声响。
泽岳一扭头,正与冯小河四目相对。
“你看到见鬼,那今日的何家你可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何家?”冯小河脸色微微一变,正想开口否认。
“你要是再敢说谎,我就叫人掌你的嘴。”
冯小河一听,立刻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脸上哭丧着。
“我又没进去,怎么知道有没有端倪?”
“外面人都传何小姐是被妖精吸食精血而亡,如果我带你过去,你可能找到证据?”
“我?我不成啊,王爷!”冯小河连忙摇头,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您还是找个真正的高人吧!”
“真正的高人?”泽岳冷笑一声,“如果有真正的高人,又何须找你?”
“这段时间,你必须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为啥?”冯小河眼睛瞪的浑圆。
话音刚落,泽岳就欺身而来,猛地靠近了冯小河,两人的脸贴的极近,冯小河甚至能感受到泽岳的吐息。
“我要以你为饵。”
“你想见大哥?”
“是。”
“可大哥不想见你。”冯小河瞧着眼前的泽岳,轻声说。
此话一出,泽岳的嘴前轻弯,“他不想见我,也不成。”
冯小河被管家安排在了泽岳的院子里,至于他放在外庄的包袱,也被泽岳叫人拿了过来。
手里握着铜钱剑,冯小河才觉得心中踏实了许多。夜里,众人都歇下之后,冯小河瞪着一双眼睛却如何也睡不着。
原来,他大哥和王爷竟是双生兄弟。
可是为什么这天下竟无人知道?再加上王爷听到大哥时的神情,冯小河就知道这里的事情似乎并不是兄弟阋墙可以一言了之的。
冯小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开始回想他同大哥从相遇到如今的点点滴滴。
报佛寺前,那人明明是王爷,可大哥却说是他自己。而且,大哥能瞧见鬼魂,王爷却不能。
冯小河越想越不对,猛地坐起身来。
这一路上,大哥除了和他相处外,似乎很少同他人讲过话。除了那梁家大少……
冯小河呆坐在床上,忽然觉得心中一紧。
为什么大哥能瞧见鬼魂,为什么他几乎没有和外人讲过话,为什么王爷一口就咬定他能瞧见鬼……
冯小河手臂忽然一疼,他猛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腕,要紧了牙关,心里却思绪万千,脑袋像是被人当作沙袋一样,猛揍了几十拳,脑子嗡嗡发响。
冯小河只觉得从右臂顺着全身都开始发麻了起来,他踉跄着掀开被子,跑向泽岳的寝室。
咚咚地砸起门来。
片刻之后,门开了,泽岳只穿着一件素白里衣,外面披着一件玄色袍子,玄色的外袍衬得他裸露出来的脖颈犹如盈月,他皱眉瞧着冯小河。“不睡觉,发什么疯?”
冯小河定定地瞧着他,借着莹白的月光,仔细地瞧着他,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容颜,一个似满月,一个似残月。半晌才开口:“王爷,您家的后院可曾死过一个女人?”
“你从哪里听来的?”泽岳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低声道。
冯小河忽然弯起了嘴角,瞧着泽岳,似笑非笑。他嘴边的笑容像是弦月,摇摇欲坠。
“王爷,您看不见大哥,所以才要将我留在身边,是吗?”
泽岳的双眸顿时沉了下来,像是古井一般,幽深而寂静。
许久,他说:“冯小河,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的,想都别想。”
冯小河微笑地瞧着他,然后将右臂伸了出来,暴露在王爷的面前。
上面扭曲如蜈蚣的疤痕立刻吸引了泽岳的目光。
“王爷,我时日不多了。我身体里有厉鬼,谁也救不了我。所以,您威胁不了我。就算您今日不杀了我,难保我明日还能瞧见太阳。”
泽岳看着他手上的疤痕,许久说:“他想救你?”
“是。”
“怎么救?”泽岳抬起头来,看着冯小河。
“您不必知道。您不是我大哥,我也与您非亲非故。哪怕我明日死在了街头,您从旁边过,也不必低一低头。可是,大哥不同。我不可能帮您,去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