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祁镇负责的项目时他先是一愣,随后看到主创名单那栏,彻底愣在原地。
费知白上次不是还说唐祁镇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应后果了?为什么这只蠢猫怎么还要和他搞在一起?
他攥着手中厚厚的一沓纸,捏出了一道明显的折痕。
“第九个节目,舞台剧《少年如初》我不同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傅研生知道自己唐突,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话剧社、研究生院都表演话剧,建艺学院这个剧一没创意二没立意,太多余了,卡掉。”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闵思齐坐在最中间,没好气地怼道,“大家都知道复审不过走个过场,屋里也没架个相机当会议记录,停止你的表演吧。”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傅研生咣一声拍案而起,“我刚才的理由还不充分吗?”
“那你就是想和老子造反!”对方也不甘示弱,两人隔着大半张圆桌狠狠瞪了眼。
“傅总,有话好好说。”费知白见状赶紧扯了下他的袖子。
文艺部长也赶紧出来圆场:“两位稍安勿躁,这份名单文艺团老师也看过,在安排上是绝对合理的。”
“……”傅研生被噎得说不出话,嫌弃地甩开了手边费知白的爪子。
“你有空管这个还不如多把会场有几个紧急出口背熟,跟后勤老师把现场纪律维持好!”闵思齐小人得志,又怼了他一句。
傅研生甩他一个眼刀,忍着满肚子火重新入座。但之后的内容他根本没心情听。
“把你和唐祁镇的聊天记录翻出来。”他朝费知白摊手。
“你要这个干什么?”
“你给我就行,别废话。”
费知白一脸我太难了的表情,从兜里掏出手机递过去。然而就在被抽走的瞬间,他突然想起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自己手滑误回了小唐消息的惨痛事实。
“诶等等!我好像把记录删了!”他赶紧去抢手机,不料大拇指碰到Home键,屏幕瞬间点亮。闵思齐在对面忍无可忍,吼了句“你俩有完没完”,他再次手滑,手机摔在桌上发出可怜的咣当声。
傅研生微微蹙眉,打开聊天界面搜了唐祁镇的名字,刚输入姓就蹦出来一条醒目的备注——
唐祁镇(傅的小学弟)
他一愣。少有地眨了几下眼:“你备注的什么玩意儿?”
费知白不好意思地咳嗽几声:“我金鱼脑,怕到时候误删人尴尬,一般都会啰嗦几句。不信你搜自己的名字看看。”
傅研生自然没兴趣管这个,手指缓慢划过屏幕,一条条认真地读过去。
[费学长,你能帮我和学长道个歉吗?我今天才发现反光板根本不能反光,高同方是故意的。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真的很抱歉……是我伤了学长的心。]
[对不起费学长,今天我又惹学长生气了。他的白大褂真的是我亲自手洗的,但我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
……
他发的道歉和解释很长,满屏都是他的白色对话框。费知白一直忍着没回,看起来似乎有些残忍。
然而看到最新的几段对话,傅研生的手指顿住——
[你有徐代男的照片吗?]
然后费知白回复了,两人甚至还约了咖啡厅见面。
傅研生立刻明白了什么,抬头看了眼滔滔不绝的闵思齐,错愕地吸了口气。会议刚结束他就拖着费知白到办公室,重重甩上门,把屏幕怼到他眼前厉声质问:“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我是怕你气还没消。”费知白识趣,抢回手机又赶紧好声相劝,“你别生气,我马上把知道全告诉你!”
傅研生沉着脸坐进沙发里。费知白说的每句话都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想,等把前应后果捋顺,他不觉猛然一颤。
这件事其实是因自己而起的,而唐祁镇早就比自己明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心甘情愿地跳进了火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