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也听见了一声“再见了”,是妈妈的声音。
乔岳从记忆里抽离出来,摸了摸脖子上挂的小香囊。来了四号基地后看见卖香囊的小香袋,就把手帕里的黑色残渣移到了香囊里,并随身带着。
乔岳低头看见殷绪哭的脸上一塌糊涂,拿纸给她擦擦脸。
在这样团圆节日里,有个人跟自己同病相怜,觉得很温暖。
“好了,我们回去了,再哭脸就被风吹坏了。”
可还是迟了一步,殷绪的哭声成功地引来了路人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啊?”
“情侣吵架?”
“欺负小姑娘啊!”
“是不是给小姑娘灌醉了带回去?”
“你们什么关系啊?”
瞬间成了众矢之的的乔岳扶着殷绪往后小退了两步,他招架不住众人的质问。
“姐,姐,醒醒。”乔岳试图叫醒快睡着的殷绪,之前没觉得她酒量这般不好啊。
殷绪哭累了就犯困,乔岳怀里又怪温暖的,也难怪她晕晕欲睡,现在被乔岳胳膊扶着,冷风灌进来,人也清醒多了。
“怎么了?”
“他们误会了,以为我是坏人。”乔岳对殷绪解释现在的情况。
“啊,谢谢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我们是一起的,刚才想起了悲伤的事情,没忍住。多谢各位关心了。”殷绪转身,朝着人群鞠了一躬。
“认识就好。”
“没事没事。”
“小姑娘小伙都挺好的,好好过啊。”
“嗯,那我们先走了啊,谢谢担心啊。”殷绪说着就拉着乔岳跑了。
“呼,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经历回这个,太刺(激)了。”跑远了殷绪才敢停下来。
“我也有生之年第一次被当成坏人公开处刑。”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孩子,你还年轻。”殷绪拍了拍乔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希望不会有第二次。话说,姐,你是喝醉了吗?”
“喝醉?没有,只是有一点点,头不晕、眼也不花,就是想说话,想爸爸想妈妈。”殷绪说着说着语调低沉起来。
“去看烟花吧,时间快到了。”乔岳提议。
“嗯。”殷绪兴趣不大。
“有没有推荐的观赏点?”
“有个楼顶,就是康靖他们宿舍那栋楼。”
“那就去那。”
“不大好吧,我不想看见他们。”
“不会看见他们的,来,把帽子带上。”雪落在殷绪发顶薄薄一层,乔岳伸手把雪花拂落,给她带上羽绒服的帽子,又把自己的围巾围在她脸上。
“走吧。”乔岳伸出手,殷绪开心地把手搭上去。
“我不是占你便宜,这只是正常的朋友间的拉手。”殷绪边走边说。
“我知道。”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雪特别美。”
“嗯。”
一问一答的对话直到烟花在夜空炸开,那是乔岳认真看得第一场烟花,那是殷绪手里拉着其他人一起看得第一场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