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靳弈和何雅之间的事,她不敢面对,只能借着住院躲避,她不知道自己能躲多久,只是消极地想着能多挨一天是一天。
天堂和地狱,从来只有一步之隔,她早就洞悉,所以很怕自己一步就踏入了地狱里,万劫不复!
痛够了,胆就小了。
对于郁靳弈,她也次次找借口避而不见。到最后,郁靳弈不再来医院,而是让玉嫂和七月过来陪她。
玉嫂虽然看出了卓凌晚的不快乐,但她只是一个外人,无从评判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从哪里劝起,只是沾边沾点地说郁靳弈的好话。每到此时,卓凌晚都会转移话题。
七月的身子本来就弱,不宜在医院里呆,卓凌晚每次只准他们呆半个钟头。半个钟头之后,便是寂静和沉默。她觉得实在闷得慌,一个人在医院里四处走动,胡乱地看风景。
不想,却迎面碰到了曲子桓。
“凌晚?”看到她,曲子桓也吃了一惊。
自从她离开y市后,除了碰面,两个人再没有联系过。曲子桓的眼里闪出点点光彩,在落向她的腹部时,又黯然。
“什么时候回来的?到医院来做产检吗?”他问,倒是比过往热情多了。
卓凌晚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事,只能点头虚应,看到曲子桓手里拿着一本病历本,忍不住问:“你病了吗?”
“不是我,是蒙蒙。”曲子桓低头看一眼本子,回应。
卓凌晚“哦”了一声:“你和矍冰雪,又走到一起了?”她再次想起了那天曲子桓说的那句奇怪的话,“现在发现矍冰雪其实是可以接受的,对吗?”
曲子桓摇头:“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上次说的并不是矍冰雪。”
“
那是谁?”她一直觉得曲子桓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接受新爱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表里不一的新爱,所以才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还爱着矍冰雪。
“我说的是”他的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止住,反过来问她,“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好在她孕后丰盈了,才能遮住失落和憔悴。卓凌晚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生活,却的确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像,她有些无奈地把郁靳弈和何雅的事说了出来。
“郁靳弈本人承认了?”曲子桓沉默了好久才问。
卓凌晚摇头:“他有要和我说的意思,我没敢听。”
“既然他想说了,你就听吧。逃避并不是办法,只有面对才能解决问题。”这是他的亲身体会。有很多问题,不是避而不谈就能解决的,否则他也不会和她闹到最后以分手收场。
卓凌晚凌乱的思绪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豁然开朗,“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里呢?”她连告诉别都忘记,转身就要离开。
“凌晚!”曲子桓呼了一声,却在卓凌晚回头时摇头,“没事了。不过,如果有事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卓凌晚无心体味曲子桓这呼声和摇头里有多少矛盾和忧虑,笑了笑,快步离开。回到病房,她第一时间打了郁靳弈的电话:“我想出院了,可以过来接我吗?”
郁靳弈亲自来接的她,体贴周到却并不多说话,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卓凌晚主动把手伸了过去,握上了他的掌:“郁靳弈,你不是要说和何雅之间发生的事吗?我愿意听了。”
郁靳弈的眸光一亮,有些不敢置信,片刻,他点了点头,只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开口:“我和何雅是在美国的贫民窟认识的,因为家里穷,所以没有人管她。大家年龄相仿,又喜欢打架,自然就熟了。我和她感情深厚,但却始终保持在朋友和兄妹的范畴之内,从来没有逾越,所以,迟迟并不是我的孩子。”
卓凌晚虽然开了口,但还是有些怕的,她不知道他讲的那些和自己想的一样时,要怎样面对。此时突然听他讲迟迟不是他的孩子,猛然抬了眼,满是不敢置信!
“不是你的孩子?怎么可能!何雅她都承认了”
郁靳弈的脸上显露了难色,很久都没有说话,似乎是一个极难回答的话题。卓凌晚不想看到他这样为难的表情,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不想说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何雅并不知道实情。”在她打算要放弃的时候,他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这话,让卓凌晚更加不敢相信,这次,她没有出声,只是睁大了眼睛看向郁靳弈。
郁靳弈揉了揉眉,有些沉重地开口:“她被人设计了,遭到许多人轮她不知道,在一些错误信息的引导下,以为是和我发生了关系。她的性子刚烈,如果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那样惨烈的事,一定会自杀的,所以我认了下来。后来,她怀孕了,所有人都劝她把孩子打掉,我也曾用过许多方法劝她,她却死了心,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们都很担心,担心孩子一旦生下来,会成为她终生的阴影。如果有一天她知道孩子跟我没有关系,而且根本不知道谁才是孩子的父亲,一定接受不了。但她不惜偷偷藏起来把孩子生下来。没有人敢提醒她孩子的事,就这样由着她当成我的孩子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