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夏下意识的握住了手心,她清晰的看见了他漆黑瞳仁里跳跃的怒意,但他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情绪的波动,这样的白乔溪是最可怕的,因为是她所不熟悉的。
在她的身体即将忍不住要往后退的时候,他终于转身离开,临走前只对褚湛说了一句:“你到我办公室来。”
夏美差点儿把自己给憋死,直到这两人走远了她才赶紧张大嘴大口呼吸起来。
“我的妈呀,”她边拍自己的胸脯边用力吸气,“刚刚我以为我要死在这休息室了,大boss的气场太强大了。”
唐初夏瞬间觉得有些腿软,搞不懂白乔溪为什么今天这么重的火药味,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
“逃通告,整经纪人,闹绯闻,玩失联,Arone哥你的专业就是这样吗?”一进办公室白乔溪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话,褚湛怔楞了一会,干脆选择了沉默。
白乔溪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松领带,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承认他今天的确是失态了。
这七年来他幻想过无数次唐初夏没有他在身边的生活,他也曾想过她也许会后悔,后悔跟叶逸风在一起而错失了他,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一个人过着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她曾经是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平静美好得如同一面透明湛蓝的湖。
他宁愿她冰冷残酷如山头最高的那一捧雪,也不愿她承受那种狼狈艰辛的生活。
室内突然静得可怕,等到他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才注意到褚湛一脸怔楞的站在他对面。
他鲜少被情绪牵着鼻子走,但最近似乎频频失控,他觉得有些无奈。“没想到你跟我还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褚湛呆呆的望着办公桌角落里的牛皮文件袋,虽然这个文件袋似乎被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但它却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堆放起来的文件。
这个文件似乎被人看得很匆忙,没有合起的开口处露出了一小截照片,褚湛的视力非常好,虽然只是露出了那么一个小角,他还是看出照片上的人应该是唐初夏。
见到白乔溪回头望着他,他下意识的赶紧将投放在文件袋上的视线收了回去。
“自从哥进集团我就去韩国发展,我回国之后我们也很少见面,多少是会有些生疏的。”
“生疏?”白乔溪没有想到褚湛会使用这么一个词,他的确这些年忙于集团的事业,但在他记忆里褚湛始终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孩子,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孩子也会说出这么感性的一个词。
“哥,有些东西总是会被时间淡去的,你就不必执着于过去了。”
白乔溪的眼眸颤了颤,“你想说什么?”
褚湛难得认真,“我是怕你自己把自己困住。”
“我看被困住的是你自己吧?”白乔溪笑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当初求我让唐初夏当他的经纪人,现在又像个小孩子似地要把别人给开了。”
“说说这回又是闹什么矛盾了?”
“不是闹矛盾了。”
“那你是怎么了?”
“是因为我想喜欢她,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白乔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他说话声音很轻,但眼睛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忍不住苦笑起来,“但我知道唐初夏一定以为我是在说笑。”
“直到前不久我发现见不到她我就坐立不安,即使身边有别的女人相伴也觉得心不在焉。当我知道她就是你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的时候,我试着推开她,试着让她离开我,可到最后我发现最不好过的却是我自己。”
“哥,从小到大我没有求过你任何事,可是这一次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求你彻底忘了唐初夏好吗?”
白乔溪的瞳孔蓦地紧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可是我还是想喜欢她。我不管她有过怎样的过去,我也不管她留在我身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只求她能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白乔溪的眼眸被墨色晕染,渐渐变得深沉。“褚湛,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就不该动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