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了这么多,还是不尊礼法。母亲从小便教导我们遵规尊礼法,偏偏自己成了天下逆贼,母亲身为公主,行这大逆之事,如何受得起千古史官的笔诛墨伐?”
“天下史书,有能者自有公道所在。”
秦沅汐丝毫不见愧色,正色看向殿前的女儿,“我只为祖母的江山,只为自己心安理得,不在乎那些言辞如何,千古功过,百年后自有人评说,这大宁江山早颓废了。你们不会知,元庆年间的人比这幸福百倍万倍,正业年战争频发,政色衰颓,劳民之举实在数不胜数,这天下留给你们那个舅舅不会有任何起色。”
“垣儿,你们还小,这事是我跟我亲弟弟的事情,再不济也会有你们皇祖父祖母干涉,你们参合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一干话来,肖垣两人听得一愣一愣,尽可能思索母亲言之的道理。
但明显的,他们只会明白,如今外边流言蜚语起来,对母亲的只有无尽的抨击与指责。
云熙公主发动了政变。
他们的母亲发动了政变。
他们那个温柔贤淑的母亲,留在史书上多了多么刺眼而突兀的一笔。
谋逆贼子,向来不会得善终。
更何况,她自己还担心舅舅的处境。
母亲是个强人,还多疑,严厉,肖泠是真正知道的。
再等抬头的时候,母亲已是不知何时走近了身边,正按着自己的肩头审视自己。
肖泠吓了一跳,缩了缩身子,却转眼被抱起来。
“母亲,我……”她想说两句,可话到了嘴边就只知道咬嘴唇。
“你们要记住,这天下强者永远具有发言权。”
秦沅汐板着脸教训,“不要管其他,你们是郡王郡主,不久将会是天底下最最尊贵的郡王和郡主。有娘在,今后谁也伤害不了你们,谁也不敢议论你们的是非。”
“你们堂堂正正,是我云熙公主的孩子,不是反贼之子。”
一番话语,别说是此刻的肖垣跟肖泠,便是立在殿中的依露,即便跟随主子久了,听入耳中,都是眼眶发红。
肖泠的眼眶倏地是红了,趴在母亲肩头哭出声来。
“母亲,舅舅既是有不对,可到底是母亲的亲弟弟,母亲万万不能对舅舅下手……”
“这是自然,”秦沅汐缓和语气安慰女儿,“母亲从未有过那些手足相残的想法,母亲本事高,会想办法想个两全之策的。
话说到这里也算是到了头,两人很明白,跟母亲再闹没有任何意义,只能默默选择接受了这个现实。”
毕竟,事情到底已经发生了。
他们一家人想要活,确实是只能靠母亲之后的打算。
……
宫里的事情瞒不住,秦沅汐也知道,暂且花了三天时间,她才是暂时想了个缓和君臣矛盾的法子。
她公主的身份,别说现在是篡位,便是有自己父皇的传位诏书,也是不可能得到文官认可。
如今想登基难如登天,倒不如是暂且选择一个傀儡当皇帝,她在幕后操纵一切。
而至于这个人么……,她是暂且将目光落在秦柄身上。
秦柄毕竟是储君,尚还年幼,她以大长公主的身份辅佐理由充分。